临走前，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垃圾山项那个诡异的香炉。
香炉依旧寂静无声，仿佛死物。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凡总觉得，那黑漆漆的炉口，似乎……还在隐隐地“注视”着他。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看，飞快地溜出了禁书区的大门。
重新呼吸到藏书阁一层相对清新的空气，林凡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他摸了摸怀里那半本冰冷的册子，心情复杂，既有收获的喜悦，也有对那香炉的余悸。
管事老头看到他出来，似乎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全须全尾，只是有点灰头土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没多问，只是例行公事地说了句：“扫完了就回去歇着吧，明天继续。”
林凡巴不得赶紧离开，应了一声，低头就走。
然而，他刚走出藏书阁没多远，在一个回廊拐角，迎面又撞上了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钱管事。
钱管事显然是在这里“偶遇”他，看到他安然无恙，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和疑惑。
他皮笑肉不笑地拦住林凡：“哟，林凡，从禁书区出来了？活儿干得怎么样啊？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钱管事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和意有所指的问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戳在林凡刚刚平复的神经上。
林凡心里骂了句mmp，脸上却挤出后怕和庆幸的表情，拍着胸脯道：“钱管事您可别提了！那禁书区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灰尘厚的能埋人！还有股子怪味儿！吓死我了！干完活我就赶紧跑出来了，可没敢乱看乱碰！多谢管事‘栽培’，让我长了见识！”
他故意曲解钱管事的意思，把“特别的东西”往环境恶劣上引，绝口不提香炉和册子的事。
钱管事眯着小眼睛，仔细打量着林凡，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撒谎的痕迹。但林凡那副心有余悸、只想快点离开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是装的。
‘难道那东西今天没动静？’钱管事心里嘀咕，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心。但他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只能冷哼一声：“知道怕就好！以后安分点，别惹是生非，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过！去吧！”
“是是是，多谢管事教诲！”林凡点头哈腰，赶紧溜之大吉，直到走出老远，才感觉那如芒在背的视线消失。
他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把冷汗。这宗门里，真是步步惊心，到处是坑！
回到石屋，他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那半本《万笑绘卷（残）》，爱不释手。这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捡来的宝贝！能提升神识的好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再次翻阅起来，尝试解读后面的内容。
然而，后面几页的图案和符号更加抽象晦涩，他绞尽脑汁，连蒙带猜，也只能编出几个干巴巴、自己都笑不出来的“笑话”，册子毫无反应，神识也没有丝毫增长。
“看来这玩意儿也不是随便瞎编就行的……”林凡有些沮丧，“得真正理解其中的‘笑点’，或者触发某种‘共鸣’？”
他回想起第一次成功时，是自己先觉得那笑话好笑，册子才有反应的。
“所以关键不是编，而是……我觉得好笑？”林凡摸着下巴，若有所悟，“这秘籍是检测情绪的笑点检测仪？”
他决定暂时把册子收好，以后慢慢研究。神识提升固然诱人，但强求不得。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过上了白天在禁书区提心吊胆吃灰，晚上回来尝试逗自己笑的“规律”生活。
虽然再没找到第二件宝贝，也没能再次激活册子，但至少那诡异的香炉再没出什么幺蛾子，只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始终若有若无，让他不敢放松警惕。
而每天清晨，与大师兄冷锋的“农桑心得交流会”，也依旧雷打不动地进行着。
只是，冷锋提出的问题，越来越让林凡头皮发麻，感觉自己的知识储备快要被榨干了。
从最初的堆肥比例、灵气影响，逐渐深入到土壤微生物、植物病虫害的生物防治、不同灵植的伴生效应……
直到这天，冷锋查看完林凡关于“凝露草与月光苔共生观察”的心得后，沉默了片刻，突然抛出了一个让林凡差点当场跪下的问题：
“依你此前所言，不同灵植特性可相辅相成。那么，若欲培育一种新型灵稻，兼具‘珍珠糯’的灵气蕴含量与‘雷纹稲’的抗病抗旱性，该当如何操作？可能实现否？”
林凡：“！！！”
杂交育种？！大师兄您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是修仙界啊！您怎么突然开始搞现代农业科技了？！下一个问题是不是要问转基因和克隆技术啊？！
林凡感觉自己的cpU瞬间过载，冒起了青烟。他张大了嘴巴，看着冷锋那依旧冰冷严肃、仿佛在讨论剑道至高奥秘般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这位大师兄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故意玩他？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超纲学术拷问，大脑宕机，能量+20！当前能量：370点！】
“呃……这个……那个……”林凡额角冷汗直冒，舌头打结，“大师兄……这……这恐怕有点难吧？珍珠糯和雷纹稲……它……它都不是一个科的……呃，不是一个属性的！就像让水灵根的和火灵根的生孩子……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属性相克，强行结合，恐遭天谴啊！”
他开始胡言乱语，试图用修仙界的理论来搪塞。
冷锋眉头微蹙，似乎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但并没有发作，只是淡淡道：“属性并非绝对。阴阳尚可相济，水火亦能共融。必有法门。你且回去，细细思量，下次予我答复。”
林凡：“……”还下次？！大师兄您饶了我吧！我就一种地的！
但他不敢拒绝，只能苦着脸应下：“是……弟子尽力……”
拿着这份沉重的“作业”，林凡感觉自己脚步都是飘的。他一路都在琢磨，该怎么编才能显得既专业又不那么离谱？
难道要跟他讲孟德尔豌豆实验？讲基因分离定律？讲杂交优势？大师兄会不会直接一剑把他当异端给劈了？
或者……用修仙界能理解的方式包装一下？
林凡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晚上，他对着油灯，抓耳挠腮地编造他的“杂交灵稻可行性报告”，写得痛苦无比。
“夫灵稻者，禀天地灵气而生，其性各异，犹如人之灵根……然天道有缺，故需人为补之……或可以秘法引导，使其‘花粉’相交……再以庞大灵力滋养其‘胚胎’……或有一线机缘，得兼具二者之长之新种……然过程凶险，耗资巨大，成功率渺茫……”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生物学名词都披上了修仙的外衣，写得云山雾罩，玄之又玄，希望能糊弄过去。
【叮！检测到宿主进行跨位面学术诈骗，精神损耗巨大，能量+30！当前能量：400点！】
写完后，林凡自己看着都脸红。这都什么鬼画符！
然而，第二天，当他硬着头皮将这份他自己都觉得扯淡的心得交给冷锋时，冷锋却看得异常认真。
他那冰蓝色的眸子扫过那些“花粉”、“胚胎”、“雄性灵气精华”等词汇时，明显停顿了许久，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些“新奇”的概念。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林凡，问出了一个更加深入的问题：“依你之见，此‘花粉相交’之‘秘法’，具体该如何实施？如何确保‘雄性灵气精华’能精准作用于另一植株？其间灵力引导，细节为何？”
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