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纪》
第十一章：死城哨探与人造灵气的破绽
天刚蒙蒙亮，出发的队伍就已在安全区门口集结。林野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赵磊、苏晴，还有老教授和二十个精壮的觉醒者——老教授坚持要去，说他熟悉死城的地质结构，能找到隐蔽的路线；苏晴则背着鼓鼓的医药箱，里面除了常规药品，还有大半箱用洗灵草榨的灵气液，关键时刻能中和人造灵气。
“这是侦查用的信号弹，红的是遇袭，绿的是安全，黄的是发现目标。”陈峰把一个铁皮盒递给林野，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记住，安全第一，探清楚情况就回来，别硬拼。”
林野点头，握紧铁皮盒。赵虎站在旁边，往他背包里塞了袋烤红薯：“路上吃，垫肚子。我在安全区守着，给你们留着热乎饭。”
念念跑过来，把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挂在林野脖子上：“这里面是狐狸的石子，能保你平安。”
林野摸了摸布包，硬邦邦的石子硌着手心，却暖得很。他抬手揉了揉念念的头：“等我们回来，给你带死城的花——老教授说那边有紫色的雏菊，很好看。”
队伍出发时，朝阳刚爬上山头，把路都染成了金色。老教授走在前面带路，他手里拿着张旧地图，时不时弯腰看地上的痕迹：“以前死城是工业区，路都是水泥铺的，变异后裂了缝，但大致方向没变。我们走东边的废弃管道，能绕开外围的行尸聚集地。”
管道又黑又窄，只能弯腰往前走，空气里飘着铁锈味和霉味。林野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管壁，能看到上面有抓痕，还有干涸的黑渍——像是血。
“小心脚下。”赵磊突然低喝一声，用钢管拨开前面的碎石。碎石下露出半截骨头，上面还缠着块破烂的布料，是人类的衣服。
苏晴别过头，往手心抹了点灵气液——她见不得这些，却还是强撑着，从背包里拿出个小铲子，把骨头埋进旁边的沙土里：“好歹是条命。”
老教授叹了口气：“灵气复苏后，死城成了炼狱。黑石集团把不愿做实验的人都扔在这里，任由他们被行尸啃食……”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我们得毁了他们的人造灵气装置，不然还会有更多人遭殃。”
走了约摸两个时辰，管道尽头透出光亮。老教授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先探出头看了看，然后招手：“安全，外面是个废弃的化工厂，离黑石集团的总部还有两里地。”
众人爬出管道，站在化工厂的屋顶往下看——死城比想象中更破败，高楼倾颓，街道上堆满了杂物，偶尔能看到行尸晃荡的身影，它们皮肤灰败，动作僵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眼睛是浑浊的白色。
“人造灵气让它们失去了痛觉，也失去了理智。”老教授指着远处一栋没塌的高楼，“那就是黑石集团的总部，楼顶有个巨大的金属塔，就是人造灵气的发射器。”
林野用望远镜看过去，金属塔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管道，正往外冒淡绿色的烟——和博士研究所的毒雾很像，却更浓，像条绿色的蛇，缠绕着整栋楼。
“发射器周围有行尸守着，至少五十只。”赵磊也举起望远镜，眉头皱了起来，“还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应该是黑石集团的守卫，手里拿着枪，枪上还装着奇怪的装置，像是能发射灵气弹。”
苏晴从背包里拿出个小瓶子，倒出点灵气液，滴在地上的草叶上。草叶瞬间变得鲜亮，她却摇了摇头：“这里的灵气被污染得很严重，洗灵草的灵气液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得省着用。”
林野收起望远镜，看向老教授：“有没有办法靠近发射器？不用硬闯，能看到里面的结构就行。”
老教授指着总部大楼旁边的一栋矮楼：“那是以前的仓库，和总部有地下通道连着，我以前勘探时去过。通道口应该在仓库的地下室，我们可以从那里绕过去。”
队伍悄悄从化工厂下来，贴着墙根往仓库挪。路上遇到几只落单行尸，都被赵磊用钢管敲碎了脑袋——他下手很准，专敲太阳穴，那里是行尸的弱点，也是人造灵气控制最薄弱的地方。
“这些行尸比想象中笨。”赵磊低声说，擦了擦钢管上的黑血，“动作慢，还不会躲。”
“因为它们的大脑被人造灵气毁了，只剩本能。”老教授叹了口气，“黑石集团为了控制它们，故意破坏了大脑的思考中枢，把它们变成了纯粹的武器。”
仓库的地下室藏在一堆杂物后面，掀开一块松动的石板，就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老教授打头，林野跟在后面，手电筒的光柱在通道里晃动，能看到墙壁上有很多小孔，像是被老鼠啃的。
“小心，这里可能有变异鼠。”林野提醒道，握紧了砍刀。
刚走了没几步，通道突然传来“吱吱”的叫声，几只像猫那么大的老鼠窜了出来，眼睛是红色的，嘴里滴着涎水。
“是‘毒鼠’！”老教授低喝，“它们吃了被人造灵气污染的东西，唾液有毒！”
赵磊立刻举起钢管，横扫过去，一只毒鼠被打得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但更多的毒鼠涌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
苏晴赶紧拿出灵气液，往地上洒了几滴。灵气液落在地上，冒起白烟，毒鼠闻到味道，立刻往后退，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叫声——它们怕自然灵气。
“用灵气液开路！”林野喊道，苏晴立刻把灵气液倒在布上，递给前面的人。大家拿着湿布挥舞，毒鼠果然不敢靠近，纷纷钻进墙缝里。
通道尽头是道铁门，锁着。赵磊用钢管撬了几下，锁“咔哒”一声断了。他轻轻推开铁门，外面是总部大楼的地下室，能听到上面传来“滴滴”的机器声。
“发射器应该在三楼。”老教授压低声音，指了指楼梯，“我们从楼梯上去，尽量别出声。”
一行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二楼是实验室，里面摆着很多玻璃容器，有的装着绿色的液体，有的泡着残缺的肢体，墙上还挂着实验报告，上面写着“人造灵气稳定性测试”“行尸控制率90%”。
苏晴拿起一份报告，脸色越来越白：“他们在用人的骨髓提炼人造灵气……说这样能让控制更稳定。”
林野攥紧了拳头，手心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烫。他走到一个玻璃容器前，里面泡着个孩子，看起来和念念差不多大，眼睛闭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这些畜生。”赵磊咬牙骂道，一拳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小声点！”老教授赶紧拉住他，“上面有人！”
果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博士那废物，连灵源石都看不住，还得我们来收拾烂摊子。”
“别骂了，老板说了，只要拿到灵源石的碎片，就能改进人造灵气，到时候别说一个安全区，整个东部的觉醒者都得听我们的。”
“那安全区的人会不会来？听说林野那小子挺能打。”
“怕什么？我们有‘灵气炮’，一炮就能轰碎他的灵气罩。再说，行尸大军马上就到，他们守都守不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野赶紧示意大家躲进旁边的实验台后面。两个穿黑衣服的守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枪，枪上的绿色装置闪着光。
“去检查下三楼的发射器，老板说灵气浓度有点低，别出岔子。”其中一个守卫说。
“知道了。”另一个守卫应着，两人往三楼走去。
林野对赵磊使了个眼色，赵磊点点头，悄悄跟了上去。林野则和苏晴、老教授留在实验室，快速翻找有用的资料。
“找到了！”老教授举起一份报告，“这是人造灵气的弱点！它需要‘核心晶体’维持稳定，核心晶体怕高温，超过五百度就会融化！”
林野眼睛一亮：“发射器上肯定有核心晶体！只要毁了它，人造灵气就会失控！”
就在这时，三楼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接着是赵磊的大喊：“快跑！”
林野心里一沉，赶紧往三楼跑。刚上楼梯，就看到赵磊正和几个守卫打斗，他的胳膊上中了一枪，绿色的灵气弹在他胳膊上烧出个窟窿，冒着黑烟。
“我没事！”赵磊看到林野，大喊道，“他们在启动灵气炮！要炸安全区！”
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三楼的平台上果然有个巨大的炮管，正对着安全区的方向，炮口闪着绿色的光。几个守卫正围着一个控制台，疯狂地按按钮。
“拦住他们！”林野大喊，纵身扑过去，手心的金色纹路亮得像太阳，一掌拍在一个守卫的背上。守卫发出一声惨叫，被拍飞出去，撞在控制台上，按钮被按得乱七八糟。
灵气炮的绿光突然闪了闪，停了下来。
“不好！核心晶体在炮管后面！”老教授跑过来，指着炮管底部，“那里有个红色的盒子，就是装晶体的！”
林野刚想冲过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枪口对准了林野：“你就是林野？毁了博士的实验，还敢来这里送死？”
男人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很冷，像毒蛇：“我是黑石集团的老板，你可以叫我‘黑先生’。”
黑先生扣动扳机，子弹带着绿色的灵气，射向林野。林野侧身躲开，子弹打在墙上，炸开一个大洞，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人造灵气子弹，滋味不错吧？”黑先生笑着说，又开了一枪。
林野调动灵气，在身前凝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子弹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绿色烟雾被屏障挡住，散不开。
“有点意思。”黑先生挑了挑眉，“可惜，你还是要死。”他打了个响指，平台周围突然冲出十几只行尸，眼睛通红，朝着林野扑过来。
赵磊忍着疼，举起钢管冲过去，挡住行尸：“林野！快去毁晶体！我来拦住它们！”
苏晴也跑过来，拿出灵气液洒在赵磊的伤口上，绿色的烟雾瞬间消失了，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撑住！”
林野看着赵磊和苏晴，又看了看黑先生，咬紧牙关，转身朝着炮管冲过去。黑先生想开枪，却被老教授用拐杖绊倒，摔在地上。
“小兔崽子！”黑先生骂道，爬起来想追，却被老教授死死抱住腿。
林野冲到炮管后面，果然看到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有个小孔，能看到里面的核心晶体，正闪着绿色的光。他握紧砍刀，体内的灵气全部爆发出来，金色纹路爬上刀身，一刀劈向盒子。
“当！”
盒子被劈开，核心晶体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晶体一离开盒子，立刻开始发烫，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周围的人造灵气像疯了似的翻涌起来。
“不好！晶体要爆了！”老教授大喊，“快跑！”
林野立刻转身，拉起苏晴和赵磊，往楼梯口跑。黑先生还想追，却被失控的人造灵气缠住，身体开始冒烟，发出痛苦的惨叫。
行尸们也乱了套，互相撕咬起来，它们失去了人造灵气的控制，变回了混乱的怪物。
跑出总部大楼时，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核心晶体爆炸了，绿色的烟雾冲天而起，整个死城都在摇晃。
“成功了！”赵磊大喊，脸上带着笑，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毫不在意。
林野回头看了眼冒着黑烟的总部大楼，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黑石集团完了，人造灵气的威胁解除了。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结束。死城还有很多行尸，还有很多被污染的灵气，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们回家。”林野说，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希望。
队伍往安全区走时，夕阳正往西边落。老教授走在前面，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苏晴在给赵磊包扎伤口，嘴里还在念叨他不小心；赵磊则在旁边傻笑，手里拿着块从总部大楼捡来的碎片，说要给念念做个小玩意儿。
林野摸了摸脖子上的布包，石子还在，暖烘烘的。他抬头看向天空，晚霞像燃烧的火焰，很美。
他知道，前路还有很长，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第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