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那个自创的七夕节胡闹过后，手机上的日期又无声地翻到了九月六日。在我的故乡，这是一个带着纸钱与香火气息的日子——中元节，传说里鬼门洞开，百鬼夜行。
但在这片泰拉大地，有没有鬼魂我不清楚，我只晓得每天两眼一睁，要面对的就是凯尔希留下的、仿佛永远批不完的如山文件。日常汇报结束后，剩下的时间就属于自己——通常会被用来琢磨一些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奇怪想法”。
今天这个念头尤为强烈。为了验证它，我必须去寻一位“故人”，一位对世间一切光怪陆离都抱有极大宽容与学术热情的专家。
是的，没错，就是华法琳。
尽管我平时看见她拿着采血针就腿软，但此事非同小可，非她不可。我硬着头皮，做贼似的溜达到医疗部，果然在某个堆满闪烁诡异光芒的仪器、弥漫着淡淡消毒水和铁锈味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对着一试管幽蓝色血液样本发出“嘿嘿嘿”低沉笑声的血魔医生。
我小心翼翼地、尽可能清晰地阐述了我那个“奇怪的想法”。
华法琳听完，轻轻放下那管令人不安的样本，用她那深红色的瞳孔将我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惊讶、嫌弃，却又被强烈兴趣所覆盖的复杂表情：“哈？博士，你这想法…真是够别致的。甚至可以说有点…变态的倾向？”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话锋却陡然一转，眼中闪过捕猎者般的狡黠光芒，“…不过，既然你主动提出，愿意额外支付500cc的血液作为‘研究协助报酬’，用于我的‘高强度精神压力下的血液成分突变’课题…嗯，这个交易条件，听起来突然就变得诱人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仿佛已经感觉到肘窝处针头的冰凉，忍着心头滴血的痛楚，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破例，勉为其难地配合你进行一次‘数据采集’吧。”华法琳笑得像只终于逮住肥美猎物的吸血鬼蝙蝠。
我的奇怪想法其实很直接：测试那个愈发清晰的“回合制战斗界面”和与之绑定的“弹幕攻击”能力。
我叫上了孤鬼、坤坤爆和明剑，让他们杵在训练场边缘的“安全观察区”充当观众。“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可能是你们未来的必修课。”我一脸高深莫测地告诫他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明白写着“老大你今天药是不是吃错了”。
我和华法琳来到训练场中央一片特意清空的区域。
“好了，华法琳医生，”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现在，请务必对我表现出极其强烈的、真实的杀意。越真越好。”
华法琳歪了歪头，脸上那玩味的笑容起初未变，但渐渐地，那笑容的弧度变得冰冷而尖锐。她深红的瞳孔微微收缩，周身开始弥漫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危险的气息——那是常年浸泡在血液、死亡与禁忌实验中所沉淀下来的、近乎实质的压迫感！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就是现在！
那股强烈到刺骨的、毫不掩饰的威胁感，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我的意识！
嗡——
一瞬间，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被无形的手抹去，斑斓的色彩迅速从视野中抽离，整个世界坍缩为黑白灰的单调领域！那熟悉又陌生的、带着些许像素感的UI战斗界面猛地在我视野中强制展开！
而站在对面那个“战斗框”里的，赫然是我的虚影！华法琳则站在了“玩家”的位置上，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她清晰地看到了那悬浮在她面前的四个虚幻选项——【战斗】、【行动】、【物品】、【仁慈】！
我的话语被强制转化为定式的对话框文本。同时，华法琳的头顶冰冷地浮现出数据： 【华法琳】LV 19 hp 2500\/2500
我站在战斗框上方，用一种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懒散又带着无尽嘲讽的腔调念出系统生成的台词：
· “今天天气真不错。” ·“在这样的一天里…” ·“像你这样的医生，该下地狱了。”
台词念毕，审判剧场——开启！
我毫不犹豫地模仿记忆中最经典的起手式！意念驱动！
骨刺围栏！ 唰地一声，森白的尖锐骨刺瞬间从华法琳四周的地面狂暴窜出，形成一个死亡的牢笼！ Gaster blaster！两架巨大的龙骨炮台凭空凝聚，炮口汇聚起令人心悸的毁灭性能量！ 快速骨阵！紧接着，一连串尖锐的骨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接连从她脚下刺出！
华法琳反应快得超乎想象，身影化为一道模糊的红色残影，在密集的骨刺缝隙中极限穿梭，同时双手连挥，数支灌注了中和药剂的注射器精准掷出，与龙骨炮射出的炽热能量束对撞湮灭！
但伤害已然造成！ -2189！ 一个巨大、猩红的伤害数字从她头顶猛烈蹦出！
她的血条如同决堤般瞬间暴跌！仅剩 hp 311\/2500！
“嚯——！”观众席上的三人同时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站在战斗框上，心中暗惊。几乎吃满了一整套开场 bo，她居然硬生生扛下来了？！这血魔医生的身体素质果然不是盖的！
华法琳单膝半跪在地，微微喘息着，脸上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了极度兴奋、近乎痴迷的表情：“不可思议…这强制性的规则…这直观的数据反馈…完美的研究样本！”
对话框再次于虚空浮现：
· “热身结束了。” ·“医生，” ·“准备好下一轮了吗？”
黑白死寂的世界里，我眼中的冰蓝光芒危险地闪烁跃动。
华法琳用手背擦过嘴角，缓缓站起身，那双红瞳中燃烧着灼热的火焰：“继续，博士！让我看看这规则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