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静静地坐在桌前,她的身姿优雅而端庄,一袭淡蓝色的长衫更衬得她清丽脱俗。
然而,她的内心却并不像外表那般平静,窗外鸟儿清脆的啼鸣,本应是悦耳的天籁,但此刻却像一根根细针,无情地刺着她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她的指尖微微发凉,轻轻翻动着桌上的账本。每一页纸张的摩擦声都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她的目光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她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拿起一份商号的账册,仔细端详着上面那些墨迹模糊的数字。这些数字看似简单,却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罪恶。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数字,仿佛能透过纸背,触碰到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突然,她手中的算盘被她快速地拨动起来,珠子碰撞的声音如雨点般急促。每一声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与命运对峙。她的动作迅速而准确,算盘上的珠子在她的手指间飞快地跳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清晨的宁静。苏云裳心头猛地一紧,手指一僵,算盘珠子“啪”地一声弹开。她屏住呼吸,缓缓起身,脚步轻得像猫,贴着墙根挪到窗边,透过窗纸破洞向外窥视——尘土飞扬中,一队骑兵正策马疾驰而来,直奔农舍!
她的心跳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扑回桌边,将几份最关键的文件塞进一个破旧的粗布袋,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她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摸索着墙角的暗格,将布袋塞进夹层,再用碎草和破布掩盖。然后,她抓起靠在墙角的扫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始扫地。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在门口戛然而止。她能听见士兵们沉重的脚步声、铠甲碰撞的金属声,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浓重的汗味与铁锈味。
“砰——!”门被粗暴地踹开,木屑飞溅。
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闯了进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屋内。苏云裳猛地一颤,扫帚脱手落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她抬起头,脸上写满惊恐,声音微颤:“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民宅?”
为首的士兵身材高大,脸上有道刀疤,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女子,约莫这般年纪。”他比划着,眼神锐利如刀。
苏云裳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平稳:“没……没见过。我是个寡妇,独自住在这儿,每日扫扫院子,种点菜,从没见过外人……”她说着,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指尖泛白。
士兵们在屋内翻找起来,掀开草席,踢开破箱,甚至用刀尖挑开床榻的草垫。每一声响动都像锤子砸在苏云裳心上。她站在一旁,表面镇定,背脊却早已被冷汗浸透。她死死盯着那面藏有文件的墙,生怕他们多看一眼,多敲一下。
“头儿,什么都没有,就一堆破烂。”一个年轻士兵嘟囔道。
刀疤脸冷哼一声,目光最后扫过苏云裳苍白的脸,才挥了挥手:“走!下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