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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空气中弥漫着青石板被露水浸润后的清冽味道。锦棠提着沉甸甸的考篮,考篮里装着“青荷”古砚、“松烟”紫檀笔、沈先生亲批的笔记和母亲准备的干粮清水,如同一位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背负着自己的武器与给养。她穿过几条尚在苏醒中的街巷,昨日的喧嚣市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钱庄的沉稳、布庄的繁华、铁匠铺的铿锵、乃至巷口乞丐的麻木眼神——这些鲜活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交织,构成了一幅远比书本更复杂的县城图景。

循着衙役张贴的告示指引,她终于抵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县学文庙,县试的考场所在。

文庙广场前,已是人头攒动。高大庄严的棂星门洞开,如同巨兽的口。门前广场上,身着各色儒衫(从崭新的绸缎到洗得发白的棉布)、头戴方巾的男性考生们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着可能的考题,交换着紧张的眼神;或独自静立一隅,闭目默诵,嘴唇无声翕动;更有甚者,由书童、家人簇拥着,送上最后的叮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混杂着墨锭的松烟香、考生身上的汗味、还有清晨微寒的尘土气息。这与昨日喧嚣的市井是截然不同的氛围,充满了肃穆与期待。

然而,锦棠的目光并未被这主流的景象完全吸引。她的视线,如同被磁石牵引,落在了文庙侧翼——一个极其偏僻、几乎被高大柏树阴影笼罩的角落。

那里,开着一道极不起眼的、甚至显得有些寒酸的小门。门板老旧,漆色斑驳脱落,门楣低矮,与正门那巍峨的棂星门形成刺目的对比。门楣上方,一块显然是临时赶工、刨得并不光滑的白木牌子,用浓墨写着三个大字:

女子考场。

这三个字,如同一个巨大而醒目的异类标签,瞬间将锦棠与其他广场上熙熙攘攘的男性考生隔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这“特殊”的标记,比昨日看到“通宝钱庄”的招牌更让她感到一种冰冷的疏离。

更引人注目的是门前的景象。那里聚集的并非考生,而是一群看热闹的闲汉、路人,甚至是一些提早到场、无所事事的男性考生。他们围在几步开外,对着那道小门和门前守卫的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探究、以及……轻蔑。

守卫在门前的,并非常见的挎刀衙役,而是两名身着深青色窄袖公服、腰系革带、挎着短棍的女吏!她们面容严肃,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围观人群,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与不易察觉的压力。这特殊的配置,非但没有带来尊重,反而更凸显了此地的“不同寻常”,甚至带着一种被刻意隔离、被严密看守的意味。

锦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握紧考篮提梁,挺直背脊,径直向那道小门走去。她的步伐沉稳,目光直视前方,仿佛要将那些嘈杂隔绝在外。

随着她的靠近,那些原本就投向小门的目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秃鹫,骤然聚焦到她身上!窃窃私语声也陡然放大、清晰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优越感。

“哟嗬!快看!又来了一个小的!瞧着还没我家小子高呢!”一个蹲在墙根、叼着草茎的闲汉咧着嘴笑道。

“啧啧,女子无才便是德!好好的在家学学女红绣花不好吗?非要跑到这男人堆里来现眼,真是有伤风化!”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小商人的中年男子摇着头,语气充满了鄙夷。

“哼,单独设考场?还派女吏看守?我看就是糊弄人的玩意儿!瞧瞧那门,那地方,跟柴房似的!能考出什么名堂?”一个穿着崭新绸衫、手持折扇、明显家境优渥的年轻书生,故意提高了声调,用扇子指点着那低矮的门楣和简陋的环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怕不是县尊大人为了应付上头,随便划拉个地方,让她们走个过场罢了!”他的话引起周围几个附庸者的哄笑。

“听说这次满打满算就报了五个?哈,真是凤毛麟角啊!不知道待会儿能坚持到几时?”另一个考生模样的青年,抱着胳膊,语气轻佻。

鄙夷、好奇、审视、嘲弄……各种各样的目光,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锦棠的身上。那些刺耳的议论,更如同冰冷的石块,狠狠砸在她的耳膜上,让她握着考篮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她能感觉到脸颊在微微发烫,一种混杂着屈辱与愤怒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明显颤抖和怯懦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你也是来……应考的?”

锦棠转头,看到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藕荷色细布衣裙,梳着简单的少女发髻,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半旧的藤编考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地看着周围投来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瑟缩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她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另外两三位女子: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穿着半旧的靛蓝布裙,面容清瘦,眉头紧锁,强自镇定地站着,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她的紧张;另一位年纪稍长,看起来有二十七八,穿着朴素的灰色衣裙,神色木然,眼神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还有一位年纪似乎与锦棠相仿,梳着双丫髻,圆脸上带着惊惶,紧紧抓着前面那位灰衣女子的衣角。

这寥寥几人,便是这次县试,整个安平县敢于挑战世俗、踏入考场的所有女性。

锦棠看着那藕荷色衣裙姑娘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惶惑,又扫了一眼那几位同样承受着巨大压力、形单影只的同路人,心中那点因异样目光带来的不适和个人的屈辱感,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同仇敌忾和责任感所取代!她们不是异类,她们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她对着那藕荷色衣裙的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是!我们都是!” 她向前一步,目光扫过这几位仅有的女同考,朗声道,声音清越而沉稳,如同磐石投入喧嚣的湖面:

“诸位姐妹!考场已在眼前,何必理会那些井蛙之鸣、夏虫之语?我等寒窗苦读,披荆斩棘方得立于此处,所求者,不过是一个公平展示才学的机会!今日能并肩踏入此门,便已是向这世道证明了我们的勇气与决心!心志所向,笔锋所指,岂是几句无谓之人的闲言碎语所能撼动分毫?”

这番话,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了一块定海神针。那藕荷色衣裙的姑娘苍白的脸上猛地泛起一丝血色,眼中惧色稍退,用力点了点头,声音虽小却带着一丝坚定:“对!对!我们……我们不怕!我们是来考试的!”她下意识地挺直了原本瑟缩的肩膀。

那位面容清瘦、穿着靛蓝布裙的年轻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她走上前,对着锦棠微微颔首,语气带着赞赏和共鸣:“这位妹妹年纪虽小,见识不凡!说得极是!能走到这考场门前,我等已是胜过了无数畏首畏尾之辈!他人言语,只当是过耳秋风!考场之内,唯以笔墨见真章!”她转向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姐妹们,抬起头!挺起胸!莫让那些轻浮之辈,看低了我们读书人的风骨!”

“是!”

“说得对!”

“我们进去!”那位年纪稍长的灰衣女子,木然的脸上也似乎松动了一下,低声应和。那位圆脸的小妹妹,也松开了抓着衣角的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努力挺直了小小的身板。

虽然人数稀少,力量微薄,但这股在压力下凝聚起来的、互相支撑的勇气,让她们这个小团体仿佛生出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部分外界的恶意。她们互相靠近了些,眼神交流中传递着无声的鼓励。

锦棠不再看那些指指点点的嘴脸和充满讥讽的眼神。她转身,径直走到那两位看守小门的女吏面前。这两位女吏,一位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如鹰;另一位年纪稍轻,嘴唇紧抿,神情同样严肃。锦棠深深一揖,姿态端正,不卑不亢:“学生林锦棠,前来应考,烦请二位大人查验。”

为首那位面容方正的女吏,目光如电,上下打量了锦棠一番,在她沉静的眼眸、挺直的背脊和手中紧握的考篮上停留片刻。她的眼神扫过锦棠身后那几位互相打气、努力昂首的女子,在那藕荷色姑娘强作镇定的脸上、在那靛蓝衣裙女子沉稳的眼神上掠过,最后又落回锦棠身上。她那原本如同石雕般冷硬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波动——那或许是一丝惊讶,或许是一丝赞许,或许仅仅是对这小小群体展现出的韧性的动容。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公事公办地伸出手,声音平板无波:“考牌。验明身份,检查考篮。”

锦棠依言递上考牌。女吏仔细核对姓名、籍贯、相貌特征,动作一丝不苟。接着示意她打开考篮。检查非常严格:每一支笔(她带了备用)、每一锭墨、砚台、清水囊、干粮包都被仔细翻看,确认没有夹带小抄。过程迅速而高效,没有半分客套,也并无任何刁难。

“进去吧。按号牌寻位。”女吏收回目光,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谢大人。”锦棠再次行礼,提起考篮,毫不犹豫地迈步跨过那道低矮、陈旧的门槛。身后,其他几位女子也依次经过严格检查,跟了进来。

“哐当”一声轻响,那道隔绝了外界喧嚣与恶意的木门在身后关上。门外的嘈杂仿佛瞬间被推远,只剩下门轴转动的余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

门内,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加狭小、简陋的院子。显然是由文庙某个堆放杂物的偏院临时清理出来的。院墙斑驳,墙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些枯枝败叶。几排显然是仓促搭建的考棚,棚顶低矮,只用简单的芦席和木架搭成,勉强遮风挡雨。里面的桌椅更是陈旧不堪,桌面坑洼不平,椅子也只是简单的条凳,连靠背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木头、尘土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

这环境,与昨日所见的繁华市井,与文庙正殿那庄严肃穆、宽敞明亮的正式考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如同将她们打入了另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然而,当隔绝了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和刺耳的议论,当置身于这方虽然简陋却暂时独属于她们的空间,锦棠反而觉得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稍稍挪开了一些。一种奇异的安宁感油然而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带着尘土味的空气,目光扫过这小小的院落,扫过身边几位同样在打量环境的同伴。

那位靛蓝衣裙的女子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倒是……清静。”

藕荷色衣裙的姑娘则小声嘟囔:“凳子……有点矮。”

灰衣女子默默走到自己的号位前,开始默默摆放文具。

圆脸小妹妹则好奇地东张西望。

锦棠没有抱怨环境的简陋。她走到属于自己的号牌位置——一个靠近角落的考棚。放下考篮,她如同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动作沉稳而专注地取出那方温润内敛的“青荷”古砚,郑重地放置在坑洼的桌面上;接着是那支沉甸甸、浸润了祖父期望与自身心血的紫檀“松烟”笔;然后是沈先生亲批的笔记(虽不能带入考棚,此刻放置一旁如同精神支撑),最后是母亲准备的干粮清水。

祖父布满老茧的手递过“松烟”时的千斤重托;沈先生交付“青荷”时穿透灵魂的期许眼神;母亲含泪的叮嘱;父亲沉默的拍肩;还有门外那些轻蔑的嘴脸、刻意的嘲笑、以及这简陋考棚无声的“特殊对待”……所有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心中飞速流转,最终,所有的情绪——感激、责任、愤怒、不屈——都如同百川归海,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却坚硬如铁的冰湖,一片澄澈而无比坚定的意志之海!

她端坐在那略显狭窄、坚硬的条凳上,背脊挺得笔直如悬崖上的青松,目光沉静如水,越过低矮的棚顶,望向院子前方那扇紧闭的、预备发放试卷的小门。所有的杂念都被摒除,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即将铺展的洁白试卷,只剩下手中这支凝聚了无数期盼的笔。

女子考场又如何?环境简陋又如何?旁人侧目、讥讽、轻蔑又如何?

她林锦棠,今日来此,只为以手中之笔,胸中之墨,在这方寸之地,书写一份不容置疑的实力!一份足以粉碎所有偏见、照亮自身与后来者道路的答卷!

万籁俱寂,只待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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