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如同细碎的金沙,透过夜王府庭院中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咯咯咯——快来追我呀!” “姐姐等等我!”
两个穿着柔软丝绸小寝衣、约莫五岁大的粉雕玉琢的娃娃,像两只快乐的小雀儿,光着白嫩嫩的脚丫,在铺着光滑鹅卵石的小径上疯跑。小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是五宝,机灵古怪;小男孩虎头虎脑,是四宝,憨态可掬。两人一边跑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身后跟着两个气喘吁吁、手里拿着小巧锦鞋的奶娘。
“小少爷!小郡主!快把鞋穿上!当心着凉!”奶娘们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喊着。
另一边,枝叶繁茂的古树下,已然显出几分清隽少年模样的老大萧睿,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正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翻阅着一本《策论》,眉眼沉静,气质清冷,颇有几分其父当年的风范,只是眼神更为温和。偶尔,他会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嬉闹的弟妹,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笑意。
练武场方向,传来“嘿哈”有力的呼喝声。已经长得比同龄人高壮许多的老二萧宸,正有模有样地练着一套基础拳法,虎虎生风,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专注而明亮,显然继承了他父王的武学天赋。
而靠近莲花池的九曲回廊下,穿着一身水红色衣裙、出落得越发灵动的老三萧玥,正对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水袖轻挥,咿咿呀呀地练习着新学的戏文唱腔,嗓音清亮,眼神顾盼生辉,已然是个小戏迷了。
王府的下人们早已习惯了每日清晨这热闹又温馨的景象,各自忙碌着,脸上都带着笑意。
主屋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玦和苏妙妙相携走了出来。
如今的萧玦,褪去了几分当年的冰冷锐利,眉宇间多了些许沉稳与平和,只是那通身的气度依旧不凡。他身着墨色常服,腰间……早已不见了那碍眼的男德锁,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苏妙妙亲手绣的、针脚略显粗糙但心意满满的平安香囊。
苏妙妙则是一身淡紫色襦裙,云鬓轻挽,比起五年前的跳脱灵动,更添了几分为人妻、为人母的温婉风韵,只是那双杏眼偶尔流转间,依旧能窥见一丝昔日的狡黠与灵动。
两人看着院子里这“群魔乱舞”、生机勃勃的景象,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眼底交织着满满的幸福与显而易见的无奈。
“瞧瞧,这鸡飞狗跳的,哪还有点王府的样子。”苏妙妙嘴上抱怨着,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萧玦极其自然地伸手,替她将一缕被晨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低沉而温和,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朗磁性:“随他们去吧,热闹些好。”
他的目光掠过认真看书的老大,练拳的老二,唱戏的老三,还有那两个还在光脚疯跑的小的,最终落回苏妙妙身上,深邃的眸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谁能想到,五年前那个恨不得掐死对方、闹得京城天翻地覆的两人,如今竟能拥有这般岁月静好的光景?
“爹爹!娘亲!”四宝和五宝眼尖地看到了他们,立刻放弃了追逐游戏,像两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人抱住萧玦一条腿,一人扑进苏妙妙怀里。
“爹爹抱!” “娘亲,四宝饿啦!”
软糯的童音瞬间融化了父母的心。
萧玦弯腰,轻松地将两个小家伙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引得他们咯咯直笑。苏妙妙则拿出帕子,细心地给五宝擦掉额头跑出的细汗。
老大萧睿放下书,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行礼:“父王,母亲。” 老二萧宸也收了拳势,跑过来,声音洪亮:“爹,娘!” 老三萧玥像只蝴蝶般翩跹而至,挽住苏妙妙的手臂:“娘,我方才唱的怎么样?”
看着围拢过来的五个孩子,萧玦和苏妙妙只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准备用早膳。”苏妙妙笑着招呼,“萧睿,带你弟弟妹妹去洗手。萧宸,把你这一身汗擦擦。萧玥,唱得很好,但先用膳。”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应着,在兄长的带领下,朝着膳厅走去。
萧玦放下怀里的两个小的,让他们跟着哥哥姐姐,自己则很自然地牵起苏妙妙的手。
“今日书院那边……”苏妙妙侧头问他。
“上午有个例会,需我去主持。”萧玦答道,随即挑眉看她,“怎么?苏督察要随行检查本院长的男德修养是否到位?”
没错,当年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男德锁”虽已取下,但那本《男德经》却以另一种方式影响了整个南越。由萧玦担任院长、苏妙妙担任督察的“男德女德综合书院”早已闻名遐迩,不仅教导男子修身齐家,也倡导女子自强自立,吸引了无数京城乃至外地的学子前来进修。萧玦以其“丰富”的亲身经历,成为了书院最“权威”的讲师。而苏妙妙,则凭借着独特的魅力和手段,成为了书院实际上的灵魂人物,更是拥有了一个庞大的“王妃后援会”,由当初那些被她“折服”的贵妇和小姐们组成,柳氏?哦,她现在是后援会的积极分子,天天忙着给王妃打 call,早已忘了当年的恩怨。
苏妙妙闻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贫嘴!我是去看看你这个月申请的书院修缮经费,有没有乱花!”
萧玦低笑,握紧了她的手:“夫人掌家,为夫岂敢。”
阳光正好,岁月绵长。 曾经的刀光剑影、鸡飞狗跳,都已化作此刻庭院中的温馨笑语。
王爷的男德没有炸,只是在幸福的烟火气里,融成了守护家人的温柔铠甲。 而那把曾经束缚他的锁,早已成了妆匣深处,一段啼笑皆非却又甜蜜的回忆。
(五年后篇章,温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