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熔岩湖畔的战场,林风五人迅速远离那是非之地。陆铭虽已不足为惧,但其背后的青炎城陆家仍是潜在麻烦,不宜久留。
随着不断深入,空气中的火属性灵气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厉、割裂的气息。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峡谷裂缝,幽深不知几许,猛烈的罡风从峡谷深处呼啸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风刃如刀,将两侧的岩壁切割得光滑如镜。
“这风……好生凌厉!”赵琪运转灵力护体,依旧感觉肌肤被刮得生疼。
赵莽神色凝重:“看来第三层入口就在这罡风峡谷之中了。大家小心,这罡风恐怕能轻易撕裂炼气期的护体灵光。”
林风站在峡谷入口,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锋锐气息,《万物根源经》默默运转,混沌灵力自发流转,将罡风轻易抵御在外。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罡风之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却纯粹无比的“意”——一种斩断一切、一往无前的意念。
这让他心中一动。这感觉,与他之前观摩麻衣少年出剑时感受到的锐利,以及自己施展寂灭指时追求的“破灭”,隐隐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纯粹、更加直接。
“跟紧我。”林风开口,率先踏入峡谷。
一入峡谷,罡风威力倍增!呼啸的狂风如同无数柄无形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赵莽四人不得不将灵力催动到极致,才能勉强抵挡,前行速度大减。
林风周身灰色气流缭绕,步伐依旧沉稳。他一边前行,一边仔细体会着风中那丝奇特的“意”。他甚至刻意放缓了混沌灵力的运转,让一丝罡风及体,感受着那锋锐的切割之力。
“嗤啦!”衣袖被一道格外凌厉的风刃划开一道口子。林风不惊反喜,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划过皮肤的“意”。那是一种极致专注的“锋锐”,不含杂质,只为“斩断”。
“若将灵力如此凝聚,心意如此专注,化为一点……”林风若有所思,下意识并指如剑,模仿着那风刃的轨迹,向前轻轻一划。
没有灵力外放,只是纯粹的意念与动作的模仿。然而,指尖划过之处,前方的罡风似乎出现了一瞬间极其微弱的凝滞与分流。
这变化微乎其微,连近在咫尺的赵莽等人都未察觉,但林风自己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意……这就是‘意’的力量吗?”他心中泛起波澜。这罡风峡谷,对他而言,似乎不仅仅是一个通道,更是一个难得的感悟之地。
“吼!”
一声尖锐的嘶鸣打断了他的思绪。数道青影从罡风中诡秘地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那是三只形如猎豹,却背生透明双翼,周身缭绕着风旋的妖兽——二阶中期,风影豹!
风影豹借助罡风环境,速度奇快,攻击诡异,是罡风峡谷中极难缠的猎杀者。
“小心!”赵莽大喝,四人立刻背靠背结成战阵。
然而风影豹的速度远超他们反应,一道青影闪过,赵雷的肩膀已然被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另一只则诡异地出现在赵琪身后,利爪直取其后心!
眼看赵琪就要香消玉殒,林风动了。
他没有使用寂灭指,也没有挥拳。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脑海中回闪着刚才领悟的那一丝风之“锋锐”,将混沌灵力高度压缩凝聚于指尖,对着那道扑向赵琪的青影,简简单单,一“刺”而出!
这一“刺”,没有任何花哨,却快到了极致,精准到了极致!指尖所向,正是那风影豹扑击轨迹中力量流转的核心节点!
“噗!”
指尖后发先至,点在了风影豹的眉心!高度凝聚的混沌灵力,带着一丝模拟自罡风的“锋锐”之意,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轻易破开了风影豹坚硬的颅骨!
那风影豹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眼中的凶戾化为呆滞,随即黯淡,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气息全无。
另外两只风影豹见状,发出惊怒的嘶鸣,一左一右同时扑向林风,速度快如闪电。
林风眼神平静,脚下流云步踏出玄妙轨迹,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左右手食指同时点出!依旧是那简练到极致的一“刺”!
“噗!噗!”
两声轻响,另外两只风影豹也步了同伴后尘,眉心一点红痕,倒地毙命。
三只以速度见长的二阶中期妖兽,在林风这看似简单的指法下,竟未能撑过三息!
赵莽四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甚至没看清林风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他手指动了动,那快如鬼魅的风影豹就死了?
“林兄,你这指法……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赵莽迟疑道。之前的指法虽然也凌厉,但更多是依靠强大的力量穿透,而刚才那几下,却给人一种无比“锐利”的感觉,仿佛他手指本身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
林风收回手指,看着指尖残留的一丝微不可察的锋锐气息,心中若有所悟。模仿罡风之意,将力量极致凝聚于一点,穿透力果然更强,消耗反而更小。
“略有感悟。”他淡淡回应,没有多做解释。目光投向峡谷深处,那里的罡风更加猛烈,风中蕴含的那丝“意”也似乎更加清晰。
他隐隐感觉,这罡风峡谷,或许是他接触“剑”的一个契机。
五人继续前行。越往深处,罡风越强,出现的妖兽也越厉害,甚至出现了二阶后期的“裂风雕”,双翼一振便能卷起道道风刃龙卷。
林风依旧以指对敌,不断模仿、揣摩着风中那丝“意”,将其融入自己的攻击之中。他的指法变得越来越简洁,越来越凌厉,往往一指点出,便能精准地破开妖兽防御,直击要害。他对力量的控制也越发精妙,击杀同等妖兽所需的灵力越来越少。
赵莽四人跟在他身后,压力大减,看向林风的目光已近乎崇拜。
途中,他们也遇到了其他正在艰难前行的考核者。有人组队合力抵挡罡风,缓慢推进;有人凭借特殊法宝或功法硬闯;也有人不幸被强大妖兽围攻,无奈捏碎令牌退出。
林风五人组的快速推进,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林风那闲庭信步般的态度,以及那犀利无比的指法,让人侧目。
“那家伙是谁?好强的指法!”
“好像是叫林风,第一关测出灰色光柱那个!”
“原来是他!难怪……”
窃窃私语声在罡风中隐约传来。
林风充耳不闻,他的心神大半都沉浸在对那丝“意”的感悟中。他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扇新的大门,门后是一个名为“剑”的广阔世界。虽然他现在连剑都未曾握过,但那追求极致锋锐、专注一点的精神,已然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终于,在峡谷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风旋构成的青色光门出现在众人眼前——通往第三层的入口!
光门之前,罡风几乎化为了实质,形成了一片狂暴的风刃领域!寻常筑基初期修士恐怕难以穿越。
而此刻,光门前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能抵达这里的,无一不是此次考核中的佼佼者,修为最低也是筑基二层,个个气息不凡。
林风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天霜城白家那位清冷少女,金岚宗的那名弟子,以及……那个抱着精钢长剑,独自站在角落的麻衣少年。
那麻衣少年也看到了林风,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
这一次,林风从对方的眼中,除了审视和战意,还看到了一丝……认可?
显然,林风一路走来,尤其是方才在罡风中的表现,已然引起了这位专注剑道少年的注意。
林风对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将目光投向那狂暴的风刃领域。他能感觉到,这领域的核心,那罡风最为猛烈之处,风中蕴含的那丝“意”也最为浓烈。
这不仅是入口的考验,或许也是一次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