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上江心洲时,雾刚好散了——洲心的老樟树下,摆着张缺角的木桌,桌脚缠着半段胭脂色的绳。
阿杏刚踏上洲岸,瓷瓶里的胭脂香就轻颤起来:“是阿桃姐的味道!”她跑向老樟树,指尖碰上桌脚的绳,绳结“啪”地散开,露出个嵌在桌板里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锦盒,盒面绣着苏伊母亲的名字。
苏伊掀开锦盒的瞬间,心口一紧——盒里是半支母亲常用的钢笔,笔帽缠着阿桃的胭脂帕,帕子上用墨写着两行字:“陨铁聚,玄虎散;双影归,故香合。”
“双影?”陆衍之盯着锦盒里的钢笔,“这钢笔是你母亲的,帕子是阿桃的,她们是一起藏的这个盒子?”
话音刚落,樟树叶突然“哗啦”作响,洲心的草丛里露出个石窖的入口,窖口刻着玄虎门的图腾,图腾旁的凹槽刚好能放进苏伊怀里的三块陨铁碎片。
苏伊把碎片嵌进凹槽,石窖“吱呀”打开,里面的石台上摆着最后一块陨铁,陨铁旁放着本账簿——是玄虎门用陨铁养邪祟的罪证。陆衍之刚拿起账簿,就见石窖的顶开始落灰:“玄虎门设了机关!拿了陨铁就会塌!”
三人刚抱着陨铁和账簿跑出石窖,“轰隆”一声,石窖被落石埋住。阿杏蹲在樟树下喘气时,突然看见桌角的暗格里,还藏着张照片——是苏伊母亲和阿桃的合影,两人靠着老樟树笑,胭脂帕系在母亲的钢笔上,像团飘着的红。
“是阿桃姐和苏伊姐的母亲!”阿杏把照片递过去,指尖还沾着胭脂绳的吻。
苏伊摸着照片上母亲的笑,突然懂了“双影归”的意思——阿桃和母亲,早把彼此的命绑在了一起,她们没说完的话,没做完的事,都藏在这江心洲的风里。
船往回开时,夕阳漫过江面,把三人的影子映在船板上,叠成了团暖的影。阿杏把瓷瓶凑到照片旁,胭脂香裹着照片的旧味,像阿桃和母亲站在风里,轻轻说了句“我们等到了”。
苏伊把照片放进锦盒,与陨铁、账簿叠在一起——玄虎门的余孽散了,陨铁的秘密解了,那些藏在旧物里的未竟之言,终于在这洲心的夕阳里,落了归处。
船桨划开江雾时,江心洲的轮廓终于清晰——洲心老樟树的枝桠斜斜探进云里,树下那方缺角木桌,桌脚缠着的胭脂绳在风里轻晃,像团醒目的红。
阿杏率先跳上岸,瓷瓶里的胭脂香突然漫出来,绕着木桌打了个圈:“是阿桃姐的胭脂味!”她伸手去碰那绳,指尖刚触到,绳结就“啪”地散开,桌板侧面露出道暗缝,里面嵌着个锦盒,盒面绣着朵白梅——是苏伊母亲最爱的花样。
苏伊指尖发颤地掀开锦盒,先是半支熟悉的钢笔滚出来,笔帽上还缠着阿桃的胭脂帕,帕子边角用淡墨写着“陨铁聚,玄虎散”;再往下摸,竟摸到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母亲和阿桃倚着老樟树,阿桃手里的胭脂帕正系在母亲的钢笔上,两人的笑映在晨光里,暖得像没散过的雾。
“原来她们早就认识。”陆衍之盯着照片,突然指向樟树下的草丛,“那是什么?”
草丛里露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着玄虎门的图腾,图腾中央的凹槽刚好能容下苏伊怀里的三块陨铁碎片。她将碎片一一嵌进去,石板“吱呀”翻转,露出个石窖,窖内石台上摆着最后一块陨铁,陨铁旁压着本账簿,扉页写着“玄虎门养邪祟实录”——每一页都记着他们用陨铁害人的罪证。
“拿到了!”阿杏刚要去抱陨铁,石窖顶突然落下碎石,陆衍之拽着两人往外退:“是机关!拿了陨铁就塌!”
三人刚跑出石窖,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碎石将窖口封得严严实实。阿杏蹲在樟树下喘气,突然发现木桌暗格里还藏着个小瓷瓶,瓶身刻着“归故”二字,倒出来是半盒胭脂,正是阿桃常用的那支。
“阿桃姐是想等我们来,把这些还给苏伊姐。”阿杏把瓷瓶递给苏伊,胭脂香裹着照片的旧味,漫在风里。
苏伊把瓷瓶、照片和账簿都放进锦盒,陨铁的凉贴着掌心,却觉得心口暖得发疼——母亲和阿桃没说出口的约定,藏在胭脂绳、钢笔和合影里,终于在这洲心的风里,等来了收尾的人。
船往回划时,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阿杏把瓷瓶举在风里,胭脂香飘向远方,像替阿桃和母亲,跟这江心洲轻轻说了句“我们走了”。苏伊靠在船舷上,摸着锦盒里的照片,忽然明白“双影归”从不是离别,是两个藏在旧时光里的人,终于借着她们的手,把未竟的路,走成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