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罗马市中心，一家古董店。
店面不大，但装修得极为精致，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古董文物，从古罗马时期的陶器到中世纪的宗教雕像，应有尽有。
林砚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像个有钱的收藏家。
他推开店门，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空无一人。
林砚环顾四周，店内的陈设极为考究,每一件古董都被精心摆放，灯光打在上面，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感。
“欢迎光临。”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店铺深处传来。
林砚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三件套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维托·桑切斯。
他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古董商。
“您好，我是维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林砚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对宗教文物很感兴趣，听说您这里有一些珍品。”
维托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
“当然，请跟我来。”
他带着林砚走向店铺深处，那里摆放着更多的宗教文物。
林砚一边跟着维托，一边暗中观察着店内的布局。
墙角有两个监控摄像头，角度刁钻，几乎覆盖了整个店铺。
柜台后面有一扇半掩的门，应该是通往后院或者仓库。
而在二楼的楼梯口，林砚注意到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暗哨。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这是一件十三世纪的圣骨匣。”维托指着一个精美的金属盒子，语气里带着自豪，“里面据说装着某位圣徒的遗骨，是教廷流传出来的珍品。”
林砚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仔细端详着那个盒子，甚至试图从缝隙中去看到里面。
“价格如何？”
维托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这要看您的诚意了。”
林砚抬起头，看向维托。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维托的笑容依旧温和，但林砚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正在试探他。
“我可以先看看其他的吗？”林砚微笑着说，“我想多了解一些。”
“当然。”维托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意。”
林砚在店内慢慢走动，表面上在欣赏古董，实际上在寻找机会。
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可以动手的时机。
但维托始终跟在他身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让林砚感到压迫，又不给他任何单独行动的机会。
这让他很难不怀疑，这个男人，可能已经看出了什么。
也在此时，林砚耳内隐藏的小巧耳机里传来约翰的声音。
“林砚，二楼有两个人，都带着武器。店铺后门还有一个，应该是司机。”
林砚面不改色，继续装作在欣赏古董。但却忽然有些怪异地转头面向了维托，额头上渗出了两滴细汗：“这里有洗手间么？”
维托看着林砚这副憋尿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在楼梯尽头左转。”
林砚递过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头也不回地便朝楼梯走去。
他上了楼，找到了洗手间。
但他没有直接进去，那一直放在口袋里，看似在为憋尿使劲的拳头终于伸了出来，一个微型窃听器，就这么被贴在了路途上的维托办公室的门框之上。
整个过程十分自然，不到五秒钟。
然后他走进洗手间，冲了一下水，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回到楼下，维托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找到了吗？”
“找到了，谢谢。”林砚微笑着说，“维托先生，我对那个圣徒的骨闸很有兴趣，希望你能帮我保留两天，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改天再来详谈。”
“好的，没有问题，随时欢迎。”维托将林砚送到门口，“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林砚走出店铺，深吸了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维托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走远。
---
两条街外的咖啡店里。
林砚和约翰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看似是在交流某些业务，但实际上他们是在等待监听器传来的情报。
维戈的办公室，一直都很安静。安静到两人觉得就这样，他们根本听不到任何的消息时。
一道开门的吱呀声响起。
“你就是他们说的来协助我的？”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是我，艾伦阁下。”这是维戈的声音。
这句话刚传到林砚和约翰的耳中，两人就对视了一眼。
“情报确实没错，艾伦果然来了。”约翰小声说了一句，还不待林砚回应，监听的那边再次传来的新的声音。
“露易丝之后的行动路线已经确认了。”艾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雷会在合适的时机下手。”
“明白。”维托的声音很平静，“我会通知其他人。”
“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艾伦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这件事不能暴露。”
“放心。”
随着开门声再次响起，林砚与约翰便明白，对方的会面已经结束了。两人的脸色在这一刻都变得极为难看。
“雷...”约翰低声说，“露易丝的安保团队里有内鬼？”
林砚蹙眉回忆着他所知晓的内容，内鬼这件事看起来，对于这个世界的势力来说，应该是都无法避免的。但当初简拍胸脯保证自家安保的忠心与权威的样子也做不得假。
“不一定。”林砚给约翰递过去了一个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的眼神。
约翰确实秒懂：“你是说，这可能是维戈那老东西在诈？”
林砚点了点头：“作为被选中的‘联络人’，他若是没有这点的防备心，也干不了这么久。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并不知道艾伦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是可以伪装的。”
但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简的号码。
“嗯？打给谁？”
“简，无论是否是诈，需要让简知道这个消息，但我们现在依然只做我们该做的事，不能打草惊蛇，让维戈那个老东西确定我的身份。”
“什么消息？”电话早就被接通了，简也听到了一半林砚说的话。
“我这边得到了一个消息，露易丝的安保团队里可能有内鬼，代号‘雷’，他是艾伦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林砚预想中简的激烈反应并没有发生。
“我知道了。”简的声音很是平静：“我会调查，但只做我们现在该做的事。不会打草惊蛇。”
“嗯，好。你们要小心。”
“你也是。”
电话挂断了，林砚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