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凌霄殿,云气缭绕的玉阶之上,玉帝垂眸望着阶前傲立的白衣客,声线冷得像九重天万年不化的玄冰:“青莲剑仙,你持剑私自叩开南天门,搅得人间王朝龙脉动荡,此罪,你认是不认?”
李白广袖垂落,额角青丝拂过剑鞘,声音却稳得没半分波澜:“李白,认。”
玉帝指尖玉圭轻叩龙椅扶手,碎了殿内几分沉滞:“既认,那便罚你镇北天门五百年,替朕堵了域外天魔啃噬仙域的缺口。”
“轰!”
“北天门?那地方是真仙能守的?”
“五百年……这是要把青莲剑仙挫骨扬灰啊!”
话音落地,殿中群仙倒抽冷气,金光缭绕的仙袍都乱了章法。尤其是人教那八仙,铁拐李的葫芦都歪了,何仙姑鬓边仙莲簌簌落了瓣。
东华上仙吕洞宾踏前一步,拂尘抖得笔直:“陛下,北天门外天魔皆是渡劫境以上的凶物,青莲剑仙不过真仙后期,怕是撑不过百年!再说这惩罚……”
玉帝抬眸,眸光扫过吕洞宾时,竟带着几分睥睨的漠然:“东华,你是觉得朕的判罚,不公?”
吕洞宾心尖猛地一沉。这些年玉帝威权日重,却素来给三教几分颜面,今日这般姿态,分明是借着李白,要敲打人教的气焰!他袖中指尖掐了个法诀,后背却已惊出一层冷汗。
其余八仙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今日这局,玉帝铁了心要拿李白立威,人教纵是有底蕴,也犯不着在凌霄殿上硬撼天威。北天门虽险,可凭人教暗中布下的后手,只要不遇天魔潮,青莲剑仙保住性命倒也不难;五百年于仙人而言,不过是壶中仙酿未凉的功夫。这般思忖下,八仙皆敛了声息,无人再敢多言。
李白抬手按在青莲剑上,衣袂扫过玉阶碎光,声音淡得像要融进殿外云涛:“此罚,李白接了。”
玉帝颔首,目光越过群仙,落在殿角那尊周身绕着星芒的身影上:“北斗,领他去北天门。”
北斗星君面如古玉,肃穆无波,闻言后躬身一礼,指尖引动一道星辉缠上李白手腕。两人身影未及消散,星芒已撕裂凌霄殿的云气,只余下一道淡金色的轨迹,转瞬便没入天际。
而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丹炉紫烟袅袅,却透着几分与世隔绝的沉寂。八仙联袂而来,刚至宫门外,便被守宫童子拦在云屏之外,那童子声线稚嫩却语气坚定:“师尊闭生死关,言三百年内,纵是天崩地裂,也不许任何人惊扰。”
八仙相视无言,最终只能望着那紧闭的朱红宫门,怅然离去。
“师兄!这可怎生是好?青莲师侄那剑道天资,堪称我人教千年来头一份,若是在北天门折了……”蓝采和握着竹板的手都泛了白,声音里满是焦灼——谁也没料到,青莲剑仙竟是吕洞宾座下亲传弟子。
吕洞宾指节捏得发白,眉头拧成了川字:“祖师闭关已逾两百年,玉帝这些年暗中布的局,怕是要收网了。把青莲扔去北天门,究竟是罚,还是……”他话未说完,一声长叹震落了肩头云尘,“诸位师弟,我去北天门一趟,暗中护他周全,绝不能让我教这根独苗折在域外!”
“有师兄亲自坐镇,青莲师侄定然万无一失!”蓝采和眼中瞬间亮了,铁拐李掂了掂葫芦,汉钟离捋着长须,皆是重重点头——东华上仙的实力,在人教同辈中本就是压箱底的存在。
吕洞宾仰头望了眼北天门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天魔的嘶吼,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剑意在刹那间暴涨,化作一道璀璨剑光撕裂云层,直奔那片仙魔交界的混沌之地而去。
凌霄殿内,太白金星悄步至玉案旁,声音压得极低:“陛下,东华上仙已离了天庭,往北天门去了。”他眼神里藏着几分忧色——人教弟子本就稀薄,玉帝这般步步紧逼,若是真惹恼了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