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夜无铭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小厮，面容毫无波动，似是笼罩了千年寒霜。那小厮顿时吓得趴在地上，连忙道：“不！是肯定，是肯定！！”
小厮没听到自己主子动静，却也不敢抬头去看，背后冷汗早早就浸湿了衣襟。
夜无铭抬头看了眼阁楼，眼中的寒霜稍稍退去，口中道：“将司空的龙心和龙丹拿回来见我。”
“遵命！”
小厮看着夜无铭的步子从自己身前移开，最后进入了阁楼内，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他真是太倒霉了，竟然被派来服侍这位杀龙不眨眼的主子。
要知道像他这般血脉最为低等的翼龙，夜无铭杀多少都不会有人怪罪。
不过，今日小厮却有些疑惑，若是平日他犯了这般错，定会受到极为严重的责罚，可今日主子竟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难道就因为这阁楼落成，主子今日心情不错？”
小厮抬头看了看阁楼牌匾上的三个字，这是人族文字，他也是在建造阁楼的时候查典籍才知道三个字的发音。
“思琛阁？那是什么东西……”
小厮挠了挠头，却也不敢久留，赶紧转身离开，他还得去监视司空，若是不能将主子吩咐的东西拿过来，死的恐怕就是他！
“听说当年司空还是外岛长老，没想到竟然是龙岛的叛徒，啧啧……”
小厮感叹一声，跳下山巅阁楼化成一条百丈大小的翼龙，翅膀一张飞向远方。
……
剑绝域，木灵墓地。
青山依旧在，山神却不在山中，而在第五座禁山祭坛上。它坐在祭坛边上，此刻只有寻常人族的一半大小，神情呆呆的看着祭坛上。
在祭坛上方，则是坐着一个女子。
千年之前，它几乎是看着这女子被那恐怖的男子拍成血雾，那时它本来想要躲起来，却发现祭坛上的血雾竟然迟迟不散去，心中好奇之下便来到了祭坛旁边，想要看看会出现什么变化。
这一等，便是千年。
而在这千年之中，祭坛上的血雾竟是如此时间回转一般，非但没有散去，反而逐渐凝聚在一起，最后构成一条条骨骼、筋脉、血肉、皮肤，最后变成一个女子。
而后，一股同样令它惊恐不已的气息从女子身上升起，这让山神顿时不敢妄动，几乎匍匐地跪在一旁，，等待女子慢慢醒转。
这一等，又是百年。终于在今日，山神感应到了新的变化。
它看到围绕女子身边漂浮着的两道气息，缓缓钻入女子的体内，这两道气息一道令它感觉到亲近，另一道又让他感觉到恐惧，似乎只要触碰到就会消散在天地间。
等到所有的气息遁入女子的体内后，山神便看到女子身上多了衣物，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
看到眼前熟悉而后陌生的场景，又看到在一边面露恭敬之色的绿色小人，林琛长呼一口气，眼中唯有后怕和庆幸。
“向死而生，真正的向死而生！”
在龙族男子拍下的那一瞬，林琛真正的绝望，那种绝望之感立刻勾起了她在红尘梦境中的回忆，几乎是本能的，林琛施展了生死意境。
还在起步阶段的生死意境，自然抵挡不了龙族男子那毁天灭地的一掌，只一瞬林琛就被拍成血雾，所有的意志都被击垮，碾成粉末。
这种感觉，林琛绝不陌生，甚至可以称得上熟悉。但一次真正的死亡，能带给她的感悟实在太多太多。
初入门的生死意境勉强维持血雾凝而不散，林琛破碎的意识则是开始不计代价地感悟生死意境。
整整一千年徘徊在生死边缘！
有好几次，林琛都遇到感悟上的瓶颈，险些让血雾散开，身死道消。
这一次，玉典也没能给出任何帮助，林琛完完全全凭借自身，愣是硬撑过来，花了一千年悟透生死意境，向死而生！
直到她重新凝聚肉身，玉典从虚空中遁出，重新归入林琛识海，竟是向林琛传达出一道认主的意念。
“我还当做，你又去找下一位宿主，或是跟那龙族男子一齐走了。”
林琛不忘调侃一句，玉典这次却是坚定的表达出自己的观念，彻底认主，一损俱损！
言下之意，认主后，若是林琛真的死了，玉典也会跟着毁灭。
玉典突然变得如此谄媚，林琛想来想去，只能将之归结在生死意境上，她现在虽然悟透了生死意境，也知道此意境明悟之后，她很难陨落，但对这意境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更不清楚这等意境放在星空修真界会是如何珍贵。
所以，林琛也不知这玉典是不是在诓她，不过这异宝在身上有益无害，便按照玉典给出的方法彻底与神魂融合在一起，而后拿出那木王晶给玉典慢慢吸收，当初木灵玉粹都能吸收那么久，想来这么大块的木王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吸收完毕。
“一年，一年后可与主人正常交流。”
林琛得到玉典的回答，便不再多管，既然已经彻底认主，想来以后有什么好处它也不会藏着掖着，毕竟她要是死了，玉典也得毁灭。
内视一番，林琛看到神魂已经与肉身紧紧联结在一起，这是合体期的标识。
一千年的时间疗伤。明悟意境，修为不降反升，上升了整整一个大境界。林琛惊喜之余颇为费解，最后只能将原因归结被天命散压制的修为上，解毒之后修为一朝爆发，上升一个大境界，未尝没有可能。
一千四百多岁的人族合体修士已经算是天才，但林琛却感到不满意，这一千年几乎没有修炼，若没有龙族男子那场意外，她会是四百多岁的合体期修士，在加上一千年的话，说不定已经是渡劫期。
不过，用一千年的时间换来一个生死意境，林琛觉得一点都不亏。而且等玉典吸收完木王晶，她的灵根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修练起来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数百倍不止。
“只是这霓魔星的灵力，倒是不适合我再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