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的夜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润,清风茶馆后院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将傅红雪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青石阶上,手中摩挲着那枚 “烟” 字令牌,令牌边缘的银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 明日就是皇帝南巡的日子,也是断云桥阴谋的关键节点,而他刚做了一个所有人都反对的决定:独自潜入京城,找到当年烟雨楼围剿的幸存者,获取魏忠贤勾结黑风堂的铁证,为断云桥的反击增添胜算。
“红雪哥,你真的要去京城?” 苏轻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提着一个食盒,青色医女服的裙摆扫过石阶,带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走到傅红雪面前,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碟温热的桂花糕,还有一瓶用琉璃瓶装着的 “清心露”,“这是我用百年雪莲熬的,能稳固内力,你带着路上喝。还有桂花糕,是你最喜欢的,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傅红雪接过食盒,指尖触到琉璃瓶的温热,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却也带着愧疚:“轻晚,对不起,又要让你担心了。京城是魏忠贤的地盘,危机四伏,我不能带你去冒险。你留在苏州府,帮玉玲珑和晚卿盯着黑风堂的动向,等我回来。”
苏轻晚的眼圈微微泛红,却还是强忍着眼泪,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轻轻划过他肩胛的绷带 —— 那里的伤口虽已愈合,却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之前中箭的印记。“我知道你是为了江湖大义,可我更担心你的安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京城不比江南,魏忠贤的东厂遍布各处,还有毒蝎教的眼线,你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别硬拼,记得用我们约定的信号弹,我会带着弟子去接应你。”
傅红雪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坚定的力量:“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等断云桥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去江南看烟雨,去拙政园看荷花,去西湖泛舟,再也不卷入这些纷争。”
苏轻晚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簪 —— 正是傅红雪送她的那支,簪头刻着一朵精致的梅花。她将银簪插在傅红雪的发间,声音带着温柔:“这个你带着,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看到它,你就知道,我在苏州府等你回来。”
傅红雪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心中满是感动。他轻轻拥抱了苏轻晚一下,然后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 他不能再停留,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苏州府,赶在皇帝南巡队伍出发前抵达京城。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苏晚卿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个包袱,眼中满是担忧。“你还是要去?” 她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劝不动你,这个你拿着。” 她将包袱递给傅红雪,“里面是一套东厂番子的服饰,还有我炼制的‘易容膏’,能帮你伪装身份。另外,我还在里面放了‘无影毒’和‘解毒丹’,遇到危险时能用得上。”
傅红雪接过包袱,心中满是感激:“晚卿,谢谢你。苏州府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一定要保护好轻晚,保护好自己。断云桥那边,若是我没能及时回来,你们就按原计划行动,别等我。”
苏晚卿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伸手抱住傅红雪,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哽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轻晚都在等你。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去江南的,你不能食言。”
傅红雪紧紧回抱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沙哑:“我不会食言。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江南,再也不分开。”
片刻后,傅红雪松开苏晚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苏晚卿和苏轻晚站在院门口,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直到那道黑色身影彻底看不见,才缓缓转身回院。夜色中,只有灯笼的光芒在风中摇曳,像两道牵挂的光,照亮傅红雪前行的道路。
傅红雪骑着马,沿着官道快速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夜色渐深,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映在地上,显得格外孤单,却也格外坚定。他知道,京城是魏忠贤的老巢,此行定是危机四伏,可他别无选择 —— 只有找到当年烟雨楼围剿的幸存者,获取魏忠贤勾结黑风堂的铁证,才能在断云桥彻底揭穿他们的阴谋,守护江湖的安危。
次日清晨,傅红雪抵达京城外的 “晓月镇”。他在镇上的客栈换了衣服,用苏晚卿给的 “易容膏” 改变了容貌 —— 原本俊朗的脸庞变得普通,眼角添了一道浅浅的疤痕,看起来像一个常年在外奔波的商人。他将 “烟雨” 剑藏在马车的夹层中,黑刀则伪装成普通的佩刀,挂在腰间,然后赶着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朝着京城城门驶去。
城门处守卫森严,东厂番子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腰间的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傅红雪深吸一口气,将伪造的东厂腰牌递过去,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小人李三,奉赵千户之命,送货物去东厂仓库,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番子接过腰牌仔细核对,又上下打量了傅红雪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放行:“进去吧!最近京城查得严,别到处乱逛,送完货物赶紧离开!”
傅红雪点头,赶着马车进入京城。城内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却处处可见东厂番子的身影,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他按照之前从烟雨楼旧部那里得到的消息,赶着马车朝着城南的 “破庙” 驶去 —— 那里是当年烟雨楼围剿后,幸存者的秘密聚集地。
破庙位于京城的偏僻角落,早已荒废多年,庙内杂草丛生,只有一尊残破的观音像矗立在中央。傅红雪走进庙内,按照约定,在观音像的底座上敲击三下 —— 这是烟雨楼幸存者的联络暗号。
片刻后,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老人从庙后的暗格中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拐杖,眼中满是警惕:“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个暗号?”
傅红雪取下发间的银簪,又从怀中取出那枚 “烟” 字令牌,递到老人面前:“晚辈傅红雪,是烟雨楼楼主傅青云之子。这枚令牌和银簪,是晚辈的信物,还请前辈相信。”
老人看到令牌和银簪,眼中满是震惊,他颤抖着接过令牌,仔细摩挲着上面的 “烟” 字,眼泪瞬间掉下来:“你…… 你是青云兄的儿子?太好了!烟雨楼终于有后了!”
傅红雪心中一暖,对着老人深深一揖:“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是想向您打听当年烟雨楼围剿的事情。晚辈听说,您是当年的幸存者,知道魏忠贤勾结黑风堂的证据,还请前辈告知,晚辈要为烟雨楼报仇,为所有牺牲的弟子讨回公道!”
老人点头,带着傅红雪走进庙后的暗格。暗格内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墙上挂着一幅烟雨楼的旧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当年的布防。“当年围剿,魏忠贤联合黑风堂和毒蝎教,用‘断肠毒’毒杀了青云兄,还伪造了烟雨楼勾结魔教的证据,蒙蔽朝廷。” 老人的声音带着悲愤,“我侥幸逃脱,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收集魏忠贤的罪证,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份重要的东西。”
他从床底的木箱中取出一个泛黄的卷轴,递给傅红雪:“这是魏忠贤与黑风堂、毒蝎教签订的合作协议,上面有他们的亲笔签名和印章,是证明他们勾结的铁证。另外,我还知道,魏忠贤在皇宫内有一个秘密书房,里面藏着他多年来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的账本,若是能拿到账本,就能彻底扳倒他!”
傅红雪接过卷轴,打开后,上面的字迹和印章清晰可见,确实是魏忠贤、赵虎和毒蝎教教主的亲笔。他心中满是激动,将卷轴贴身藏好:“多谢前辈!有了这份证据,晚辈就能在断云桥揭穿魏忠贤的阴谋,为烟雨楼报仇!”
老人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好!好!青云兄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骄傲!只是皇宫内的书房守卫森严,有东厂的‘影卫’把守,你若是想进去,必须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大意!”
傅红雪点头,对着老人再次一揖:“晚辈记住了。前辈,京城危险,您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去江南找烟雨楼的弟子,那里相对安全。”
老人点头,开始收拾行李。傅红雪则带着卷轴,悄悄离开破庙,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 他必须在皇帝南巡队伍出发前,拿到魏忠贤的账本,这样才能在断云桥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
皇宫外守卫森严,东厂的影卫来回巡逻,腰间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傅红雪按照之前的计划,换上东厂番子的服饰,混入巡逻的队伍中,朝着皇宫内的秘密书房走去。
书房位于皇宫的西北角,周围布满了影卫,每个影卫都身怀绝技,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傅红雪深吸一口气,运转《天衍诀》的内力,将气息隐藏到最低,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绕过影卫,潜入书房内。
书房内灯火通明,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傅红雪快速在书房内搜寻,终于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木箱 —— 里面正是魏忠贤的账本!他打开木箱,将账本取出,刚要离开,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 是影卫巡查来了!
傅红雪心中一紧,快速将账本藏在怀中,然后躲到书桌下。影卫走进书房,仔细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才转身离开。傅红雪松了口气,从书桌下钻出来,快速朝着书房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 是魏忠贤!“书房检查得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他的声音带着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回提督大人,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异常。” 影卫的声音带着恭敬。
傅红雪心中一凛,快速躲到走廊的柱子后,屏住呼吸。魏忠贤带着几个番子走进书房,在书架前停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傅红雪趁机朝着皇宫外跑去,很快就混入人群中,消失在京城的街道上。
离开京城后,傅红雪骑着马,朝着断云桥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摸了摸怀中的卷轴和账本,心中满是坚定 —— 有了这些证据,他们定能在断云桥揭穿魏忠贤的阴谋,守护江湖的安危,为烟雨楼的亡魂讨回公道。
夕阳西下,傅红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断云桥的方向,苏晚卿、苏轻晚、玉玲珑和各大门派的弟子已做好准备,等待着他的归来。一场关乎江湖存亡的终极较量,即将在断云桥拉开帷幕,而傅红雪知道,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粉碎魏忠贤的阴谋,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实现那个在江南烟雨中等候已久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