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长安,文道书院内金黄的银杏叶簌簌飘落。王初冬正在知行堂批阅学子的《知行录》,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鸣叫。
一只青羽文信鸟破空而来,双翼流转着淡淡的文气,精准地落在她的案头。鸟喙轻啄她的手背,显得格外亲昵。
“是程颐祭酒的文信鸟!”王初冬惊喜地轻呼,连忙解下鸟足上的信筒。
筒身由上阴学宫特制的桑皮纸卷成,展开时墨香扑鼻。程颐那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字里行间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初冬吾徒见字如面。学宫首批三十六名文道师者已完成考核,分赴各州县立院传道。漕运文气网贯通三千里,粮运增五成。文道大兴,指日可待!”
三十六星,照亮山河
随信附来的名册上,详细记载着三十六位师者的信息。王初冬指尖轻颤,目光在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上流连。
“周计然赴扬州,主持漕运文网;赵破军往边关,传授文气御敌;李慕仙至巴蜀,推广文气医道...”
最让她动容的是,这些师者中不乏寒门子弟。那个名叫陈实的年轻人,父亲只是个铁匠,如今却被任命为杭州文院的副院长。
“师父您看,”她将名册递给闻讯赶来的林知文,声音哽咽,“陈实就是当年在学宫大比中,用《盐铁论》改良冶铁术的那个学子。”
林知文抚须颔首,眼中满是欣慰:“文道传承,贵在打破门第之见。寒门出贵子,这才是天下大同之象。”
这时,王语嫣捧着刚收到的漕运图纸快步走来:“宋境传来最新漕运文网图,已经覆盖主要水道了。”
文网如织,漕运新生
图纸展开的瞬间,整间知行堂为之一亮。但见大运河主干道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如星辰般闪烁,淡金色的文气线路将它们串联成网,覆盖了整个江南水乡。
“这些节点多数设在漕帮码头。”王语嫣指尖轻点,文气催动下,图纸上的光点纷纷亮起,“漕帮弟子现在人人都修基础文气,运粮时以文气护船,不仅速度提升,损耗也大大降低。”
她指向图纸上一处特别明亮的光点:“这里是扬州调度中心,能实时感知各段运力。你看——这段文气突然增强,说明有船队正在通过急流。”
一份数据随之展开:“上月漕运总量比去年同期增加五成,而漕丁反而减少两成。这就是文气调度之功。”
民心所向,润物无声
随信还附着一叠各地百姓的反馈。一个杭州米商的留言让众人会心一笑:
“往日漕粮入仓,总要损耗一成。自从通了文气,不仅颗粒无损,连老鼠都不来偷吃了——它们说这文气让粮食带着正气,吃了闹肚子!”
更让人欣喜的是教育方面的进展。各州县文院都设有蒙学,贫苦人家的孩子也能免费入学。一个农夫的来信字迹歪斜,却字字真情:
“俺家狗蛋以前连名字都不会写,现在居然能读《千字文》了。昨天还教他娘认字,说以后要当文道师者...”
林知文看到这里,眼中闪过欣慰:“文道传承,终究要在民间扎根。这些孩子,才是文道真正的未来。”
暗流隐现,风雨欲来
然而捷报中也藏着隐忧。程颐在信末提到,某些世家对文道传播颇为抵触,甚至有人在暗中破坏文院。
“苏州文院半夜遭人纵火,幸得漕帮弟子及时扑救。”
“金陵有儒生聚众质疑文道,称其违背圣贤之道。”
最严重的是,朝中有人上书皇帝,称文道“聚众传艺,恐生变乱”。
王初冬忧心忡忡:“师父,我们要不要回去一趟?”
林知文却从容提笔,在回信上写下八个苍劲大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薪火相传,星火燎原
当夜,王初冬独自站在书院最高处的观星台。南方的天空格外明亮,那是宋境文气兴盛的天象。
她想起离开上阴学宫时,程颐祭酒说的那句话:“此去经年,愿文道星火燎原。”
如今看来,星火已经点燃。三十六位师者就像三十六颗火种,正在大宋的各个角落发光发热。
“师姐,”守真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手中捧着一枚特制的文种,“你看这个。”
这是上阴学宫新研制的“传承文种”,能够记录师者的教学经验。
“程祭酒说,以后每位师者外出传道,都会带上这样的文种。等他们回来时,文种里就装满了新的感悟。”
这个精妙的设计让王初冬眼前一亮。文道传承不再是单向的灌输,而是双向的成长,如同活水般源源不绝。
月光下,文信鸟在枝头梳理羽毛,准备踏上归途。王初冬将回信仔细系在它足上,轻抚它的羽翼:
“去吧,告诉祭酒,长安的星火也同样明亮。”
鸟儿清鸣一声,振翅高飞,消失在南方璀璨的夜空中。
这一刻,王初冬仿佛听到了千百里外,无数蒙童的读书声正随着文气回荡。那是文明的火种,是希望的光芒,终将照亮整个天下。
而在她身后,林知文负手而立,望着南方的星空轻声自语:
“燎原之势,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