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很适合彻底标记，你觉得呢？”
美人鱼的声音如雪、空灵、清绝。
令听者仿佛不是耳膜在接受，而是整个颅骨内部都接受了洗礼。
舟泽脑内好似在不断回荡那天籁般的嗓音，以至于他忘记了回复。
许久之后，舟泽才缓缓回神。
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整个脸颊已然红透，在海水里更是显现出一种旖旎之感。
“彻底标记……？”
因为美人鱼能说话了，所以舟泽自然而然也能在海水中自如开口而不受分毫影响了。
他迷迷茫茫的模样，倒映在美人鱼的蓝眸中。
下一秒美人鱼垂落银色长睫，直直地吻上了舟泽柔软的唇瓣，海水在他们身旁涌动，却毫不干扰他们深吻。
舟泽被美人鱼前所未有的侵略气势给惊愣在那里，喉咙深处都有些难以抵御。
眼尾不受控制溢出的生理性眼泪，一涌出，便淹没在海水里。
很快，舟泽发软的身躯被美人鱼抱入了珊瑚丛中。
舟泽无力地略偏着头，看见他们来到了一个张开的巨大蚌壳之中，自己被放到柔软的仿佛在一呼一吸悠慢起伏的蚌肉上。
舟泽被美人鱼压倒。
他能感受到微凉的鱼尾在自己肌肤上缓缓摩挲的触觉。
“戚慎……”舟泽轻声叫着，想知道对方两种状态时的记忆是否交融了。
而美人鱼也如他所愿地轻眨了一下眼睛，随后俯身咬住了舟泽的锁骨。
很轻很轻的一下，却让舟泽整个人浑身一激灵。
舟泽忍不住咬唇，忽地闻见了海水中浓度急剧上升的alpha信息素，全身上下更是软绵绵。
在美人鱼的鱼尾覆盖上他腰的时候，舟泽几乎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美人鱼却只是低头将他吻了又吻，连手指尖都被来来回回吻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及时打住。
而后舟泽被抱着到了一处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沉船处。
那偌大的沉船残骸静静地躺在深海之中，仿佛无声叙述着无数厚重故事。
舟泽不解茫然地抬眸望向美人鱼。
后者则垂首轻轻咬了咬他已然被亲肿的唇瓣。
“唔。”
舟泽难以克制地抖了抖。
然后听见美人鱼低哑那天籁般嗓音道：“在这里吧，我想在这里。”
舟泽霎时睁大湿漉漉双眼：“！”
他下意识挣了挣，但却忽然看进了美人鱼那双冰蓝色眼眸里。
一瞬间，他仿佛与对方共享了记忆。
舟泽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看见了一个极度陌生的环境。
海风，蓝天，飞起的海豚。
他这是在一艘轮船上？
舟泽呆愣片刻，旋即意识到这是幻觉。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来到了戚慎的记忆里。
因为舟泽瞥见脚下这一艘轮船的侧身，和海底他见到的沉船一模一样，上面都有着亚星集团的标志。
无比崭新。
舟泽站在轮船甲板上，忽地听见一串开朗的欢声笑语。
是一群衣着鲜丽、看上去来自上流社会的男女，他们径直朝他走来，然后……穿过了他。
舟泽：？他现在是灵魂体是吧。也对，他毕竟是在戚慎的记忆中，怎么可能有实体。
舟泽便更放下心来，大大方方游览这豪华轮船，轮船一共有四层，每一层都异常华丽，令人惊叹。
宾客也尤其多，看得出个个非富即贵。
不过舟泽也看见了一个散发着戾气的鬼祟身影，那人胡子拉碴，对戚高远一家尤其仇视。
看着那人，舟泽莫名觉得不安。
然后没多久，舟泽终于找到了年幼的戚慎，小少年优雅安静，垂眸敛目，跟在一个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女人身后。
女人醉心实验，并未关注小少年，而戚高远也沉迷于沾花惹草之中，完全不管其他事。
年幼的戚慎在独自看书时，被狠戾暴走的男人绑架，戚高远并不知情，他正酩酊大醉。
男人便抓着戚慎，用锋利餐刀抵住戚慎心脏处，撞开了轮船地下实验室的门。
里面是正专心实验最后一步的女人。
戚慎的母亲是戚高远找来的实验科学家——为了寻找美人鱼，抑或说是长生。
她并非戚高远的爱人，他们是一次酒后误打误撞搅合在了一起，才有了戚慎。
女人平常对戚慎并未多上心。
所以舟泽看见，被绑架的年幼戚慎在看见母亲后，完全没有求助的意思，反而冷静说：“妈妈，你保护好自己，我没有关系。”
小少年稚嫩的脸上毫无表情。
这让女人不禁一愣，这一愣非同小可，费尽千辛万苦来到最后一步的实验直接宣告失败。
女人还没来得及扼腕后悔，便看见那暴戾男人听了年幼戚慎的话后，竟发了狂，极度愤怒将刀捅向了小少年。
一刀不够泄愤，男人又捅下了一刀又一刀，直接将小少年捅成血人。
但年幼的戚慎愣是一声也没叫出来，大抵是不想让女人害怕。
“请快走吧。”这是小戚慎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女人现在完全可以从实验室后门离开，也可以按下实验台边的报警按钮，两分钟之内便会有保镖前来。
可女人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后、又不闻不问带在身边的孩子，被歹徒一刀一刀结束生命。
一直以来缺乏正常人类情感、沉醉于科学事业的女人，忽然面部抽搐了一下。
她死死看着小戚慎。
仿佛心里一直冰封的某一块被撬动了。
歹徒满身是血，朝她扑来时，女人面无表情拿起一瓶浓硫酸，精准无误泼向男人。
男人被灼烧得满地打滚喊痛。
而女人无视他，一步步来到血泊中已无声息的小戚慎，半晌都不敢弯腰触碰。
最后她发了疯般，将宝贵到了极点的上古美人鱼的血液全部注进了小戚慎的血管里。
在看见小戚慎慢慢恢复生命迹象的时候，女人也终于意识到了，所有样本都没了，她为之付出毕生心血的实验也就宣告结束了。
女人的精气神迅速如一朵花般枯萎了。
而小戚慎在活过来后，一件令世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