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什么电影？”周俊勋笑着问，眼神落在他脸上，带着点期待。
“还没选，进去再说吧。”苏明明没告诉他，其实早就看好了场次。
两人走进电影城，苏明明径直走向售票机，选了最近场次的《烽火归途》。周俊勋凑过来看了一眼，有点惊讶：“战争片？”
“嗯，听说评分不错。”苏明明点点头，快速付了钱，拿到两张票。
周俊勋看着票上的片名，哭笑不得：“我们……不应该看爱情片吗？至不济，也该看看喜剧片吧？”
他还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浪漫点的电影。
“战争片挺好的，能让人静下心来。”苏明明没说实话，他其实是怕看爱情片会尴尬，战争片至少能专注于剧情，不用费心找话题。
周俊勋见他坚持，也没反对，只是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你喜欢就好。”
进场前，苏明明去买了桶爆米花，刚拿到手，周俊勋就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我来拿吧。”
放映厅里光线很暗，只有银幕上的光影在晃动。
两人找到座位坐下，苏明明很快就被剧情吸引了，电影讲的是一群士兵在战场上护送平民撤退的故事，画面惨烈又感人，他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时不时伸手去拿爆米花。
可旁边的周俊勋，却没怎么看银幕。
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目光都落在苏明明身上：黑暗中，苏明明的侧脸轮廓柔和，长睫毛随着眨眼轻轻颤动；电影院空调开得足，他偶尔会往手里哈气，指尖泛着淡淡的粉白，透着几分可爱。
周俊勋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上，皮肤白皙得像瓷，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想起上次苏明明说自己四十六岁，当时居然信了，可现在仔细看，这皮肤状态，怎么看都不像快五十的人，甚至三十都不到。
“她到底多大？”周俊勋心里忍不住猜测，又觉得这样想不礼貌，连忙移开目光，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香水的浓郁，也不是护肤品的甜腻，是种清新的气息，像雨后草地的湿润，又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奶香，干净又好闻，让他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
他清楚，女人随着年龄增长，体香会渐渐变淡消失，三十岁以上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味道。
苏明明肯定不超过三十岁，那她之前为什么要说自己四十六了？
苏明明正看到紧张处，伸手去拿爆米花，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周俊勋的手。
两人同时顿住，苏明明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假装专心看电影。
周俊勋清了清嗓子，把爆米花桶往苏明明那边推了推：“拿着吃。”
“哦，好。”苏明明小声应着，拿起一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银幕上的枪炮声、呐喊声填满了沉默，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像爆米花的甜味，悄悄在心底蔓延。
走出放映厅，外面的灯光有点刺眼，两人都没说话，慢慢地在走廊里走着。
“电影……挺好看的。”周俊勋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嗯，拍得不错。”苏明明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周俊勋突然鼓起勇气说：“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苏明明愣了愣，抬头看他。
周俊勋的眼神很真诚，带着点紧张，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时的锐利。
“好啊。”苏明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电影院旁边就有一家咖啡馆，装修得很温馨，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周俊勋点了杯美式，给苏明明点了杯拿铁。
“今天上午，谢谢你。”苏明明搅动着杯子里的奶泡，轻声说。
他指的是赵沐萱刁难时，周俊勋那句“后续我会安排培训”。
“应该的。”周俊勋看着他，“赵沐萱……我们以前在国外留学时认识，她性子一直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你们……”苏明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以前是情侣？”
周俊勋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算是吧，但早就分手了。她可能……还没接受。”
苏明明点点头，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过去，他没资格多问。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杯子碰撞的轻响和低低的音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工作聊到电影，从爱好聊到旅行，苏明明发现，周俊勋其实不像平时在公司里那么严肃，他去过很多国家，知道很多有趣的事，说起在国外看极光的经历时，眼睛里闪着光。
而周俊勋也发现，苏明明虽然话不多，但很会倾听，偶尔说几句自己的看法，总能说到点子上。
不知不觉，杯子里的咖啡见了底。
周俊勋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晚上不安全。”周俊勋打断他，语气很坚持。
苏明明没再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晚风吹过来，带着点凉意。
苏明明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周俊勋看到了，放慢脚步，往他身边靠了靠，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风。
快到小区门口时，周俊勋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看着苏明明，路灯的光勾勒出他认真的侧脸：“苏明明，我……”
他的话没说完，苏明明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何盈洁发来的微信。
苏明明低头回信息，没注意到周俊勋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等他抬起头时，周俊勋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多了点什么。
“到了。”苏明明指了指小区大门。
“嗯。”周俊勋点点头，沉默了几秒，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苏明明的手。
他的手刚覆上他手背，就觉出与自己掌心截然不同的触感。
苏明明的手像浸在春水里的羊脂玉，凉得清透，却又软得无骨，指腹按下去时，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背皮肤轻轻陷下去的弧度，像碰着一团被揉软的云。
苏明明像被电流击中，浑身一僵，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