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绍诚竟然信了几分，谁让燕绥之的确有一副好皮囊。
食色性也，难保窦雪辞不是瞧上他那张脸。
“当真如此？”
他看向燕绥之问道。
“是…是真的…”
燕绥之不敢抬头，生怕被夏绍诚看出端倪。
叫打手退下，夏绍诚蹲下身，捏着燕绥之的下巴。
“燕绥之，你若敢骗我，小爷就一刀刀割下你的肉，再喂你吃下去！”
“某不敢…”
他后背黏腻一片，几乎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鲜血，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夏绍诚微微眯起眼，近日成王有意选一位正妃，看中了左相之女。
阿姐正为此事发愁，若是这时候他能为阿姐解忧，使燕绥之与窦雪辞成婚。
将来再借窦家在军中的威势，说服那些老将扶持成王。
阿姐自然高枕无忧，哪怕项家女依旧入府，王爷也不敢轻视阿姐半分。
心中有了主意，夏绍诚眼中立刻染上笑意。
“瞧瞧你们一个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快把燕公子扶起来。”
哪知那些人去扶文氏的时候，却发现她一动不动，探探鼻息才觉出，文氏居然被打死了。
燕绥之心口一下像被凿穿，扑过去抱着文氏的尸身。
“娘，你别吓儿子啊…”
夏绍诚眉眼一沉，竟然抽出腰间利刃，朝站在文氏身侧那个打手刺过去，一剑穿胸！
口中怒斥，“谁叫你打死燕公子的母亲，混账东西！”
鲜血溅到燕绥之脸上，还带着些温热，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夏绍诚却笑着说，“燕公子，小爷替你母亲报仇了。”
那笑容阴森可怖，像是披着人面的恶鬼般…
燕绥之忽然后悔，不该顺着燕子奕的话说谎，这夏绍诚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可事到如今，他若再矢口否认，只怕当场就要被砍成肉泥。
只盼着，再寻机会逃走！
可谁知，夏绍诚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带着燕绥之兄弟两个回京，竟然直接就去了国公府。
将血人一样的燕绥之从马车上拽下来，叫人通传去请窦雪辞。
蓁华阁里，窦雪辞知道后，连面都没露。
只有万嬷嬷出来，见燕绥之一身血污，嫌弃地后退半步。
“我家姑娘事多，这燕家兄弟与我们窦家并不熟，反倒还有些过节。
夏三爷好心，若是愿意救，便自个儿将人带走吧。”
夏绍诚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咬牙说，“原来如此，那看来是夏某误会了，告辞。”
万嬷嬷颔首，转身走了。
“将人带回去，好好招待。”
夏绍诚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那眼神恨不能活剥了燕绥之。
话音刚落，燕绥之竟然吓得失禁了…
——
两日后，玉璇回来说，那日夏绍诚将燕绥之带走，当着他的面打死了燕子奕。
本来要送他去南风馆，可后来或许觉得麻烦，毕竟燕绥之身上还有功名。
真闹出去，于他也不利。
于是亲手划烂了燕绥之那张脸，留在身边日日折辱，竟不成个人形了。
“不必管他了，落在夏绍诚手里，他不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玉璇笑着应声，又说，“方才大奶奶来了，挺着大肚子，还带了锡年少爷，如今在老太太屋里。”
“她来做什么。”
“说是如今二房艰难，日子不好过。
大奶奶瞧老太太既然一直留着三姑娘在府里，便想叫锡年少爷也回来住。”
“老太太允了吗。”
窦雪辞掀起眼角，神色冷下来。
“就是没允奴婢才奇怪呢，从前老太太多疼锡年少爷。
当时庄姑娘都要被赶出府了，只因她偶然救了锡年少爷，老太太又将人留下了。”
窦雪辞心中有个猜测，当日窦明霄被抓后，窦伯阳去了锦绣院找邹氏。
只怕是老太太怀疑了窦明霄的身世，因此连带对窦锡年也不如从前看重。
“姑娘，二姑娘来了。”
屋外传来暮荷的声音，窦竹音进来，似有些焦急。
“竹音姐姐这是怎么了。”
“大妹妹，韶光院那边，三妹妹闹着要上吊呢，你快同我去瞧瞧吧。”
窦竹音抓着她的手，急得手心都冒了一层汗。
“可是赵令曦去了那边？”
“是，说给三妹妹找了一门婚事。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吵起来，气得三妹妹直要去死。”
窦竹音杏眸微红，带着几分乞求看着她。
窦雪辞便明白她的意思，若赵令曦真要强逼着窦明熙嫁人，这府里能拦住的，只有她和老太太。
可老太太病着，一日也没多少时候是清醒的。上午见过赵令曦后，便歇下了。
“好，我随你去瞧瞧。”
窦竹音顿时眼中有了喜色，拉着窦雪辞便往外走。
韶光院
还没进去呢，就听见赵令曦冷嘲热讽的声音。
“三姑娘也别寻死觅活的给我看，你总不能在这府里住一辈子不出去！自己的亲娘在外头都要饿死了，你倒装看不见，也太狠心了！”
清了清嗓子，又道：“我那弟弟虽只是个商户，可家境殷实，你嫁过去不愁吃喝，还能帮衬家里。
如今你这样的身份，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婚事！”
窦明熙脖子上还挂着白绫，气得冲出来，眼眶又红又肿。
“你哪门子的弟弟！不过是你们赵家拐着不知多少道弯儿的亲戚。
从前又不是没见过，他强抢民女被人告了，你们赵家托关系使银子才将人救出来！真当我不知道呢！”
那赵金宝家里的确有几个钱，又好酒又好色，同窦明怀还在一处混过。
从前赵家看不上他，送了多少银子才攀上亲戚。
如今赵令曦的哥哥被斩首，赵家的爵位也没了。
族中后继无人，赵金宝又有钱，可不就金贵起来了。
“小时候谁没混闹过，便是你哥哥，也不干净！你嫁过去，他自然便收了心。
三姑娘别怪我说话难听，错过这个，你再挑不着好的！”
“我偏不嫁！就是死，或剪了头发当姑子去，我也不嫁！”
窦明熙一脸泪痕，抓着白绫就要踩凳子上去。
“还不快将三姑娘拉下来！”
窦雪辞进来，忙叫人去救窦明熙。
又回头，看向赵令曦，“你们祖传的卖女求荣不成？从前逼她嫁给康老王爷，如今又逼她嫁给一个酒囊饭袋。
你既说这样的婚事好，不如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我也替你找人再嫁一回。
你放心，我做主，找的人必然比你那弟弟还要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