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教室走的路上，张浩宇还在兴奋地搓手，嘴里念叨着“她居然说好看”。
我拍了下他的胳膊，笑着说：“看来咱俩上回挨的那顿打，没白挨。”
他愣了一下，随即挠着头笑了：“那天多亏你了，谢了啊。”
“少来！”我轻轻撞了他一下，“下次再为女生打架......我可不陪你挨揍了。”
张浩宇挠着后脑勺：“那天你是真狠啊，冲进去拿着扫把就打，我都看懵了。”
我踢了踢操场边的小石子：“那不是没办法嘛，那么多人帮我们两个出头，总不能躲他们后面吧。”
张浩宇手指无意识搓着校服下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跟人打架。”
我踢飞的石子滚进跑道边的草丛，声音闷闷的：“那天我也是头一次被人按在墙上扇耳光。”
晚自习下课后，我拿起背包和出入证和唐欣悦往女生宿舍走。
刚出了教学楼就听见王思琳在后面喊：“等我会儿！你们俩跑这么快，赶着去成亲啊？”
唐欣悦回头冲她做个鬼脸，脚步倒没慢。
追上后王思琳边喘气边说:“真的是二中好男人啊！”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唐欣悦仰头看了看：“我上去拿衣服，乖乖站着，别乱跑。”
唐欣悦刚跑上楼没一会，赵月欣就走过来，挤眉弄眼的说：“我们宿舍的衣服就拜托你了。”
我“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唐欣悦提着两大口袋衣服跑下来，手里还拎着条厚围巾，老远就喊：“快点接一下！沉死我了！”
她身后的王思琳抱着四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外套，胳膊都快抱不住了，脸上红扑扑的，估计是跑急了。
“愣着干嘛？接一下啊！”唐欣悦跑到我面前，把口袋往我怀里一塞，自己则腾出空来揉手腕，“这袋子绳勒得我手疼。”
我赶紧伸手接住，只觉得怀里一沉，布袋里的衣服硬邦邦的，像是有几件厚外套。
赵月欣在旁边看得直笑：“加油，二中好男人！”
王思琳把外套递过来，冲我挤眉弄眼：“辛苦二中好男人啦，洗干净点啊，下周升旗要穿的。”
我腾出一只手拉开背包拉链，唐欣悦已经接过外套往里面塞了，动作麻利得很。
我低头看了看口袋里面卫衣、毛衣、裤子塞的满满当当的……
衣服塞得太满，背包拉链费了好大劲才拉上，卡得严严实实。
我把出入证往脖子上一挂，左右手各拎着一个袋子，“走了。”
转身朝校门走时，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笑声。
我回头看见她们仨还站在宿舍楼下，唐欣悦捂着嘴，肩膀轻轻耸动，赵月欣笑得仰起头，马尾辫扫过王思琳的脸，王思琳直接蹲在地上，手指着我。
一定是我现在的样子太滑稽了：背包在背后晃成龟壳，两手提着的袋子像企鹅的翅膀。
出了校门，晚风更凉了些，我把袋子换了个手，继续往家走。
到家后两只胳膊酸得像不是自己的，我瘫在沙发上缓了五分钟，才慢悠悠起身，把两个口袋里的衣服一股脑倒在沙发上。
我揉了揉手腕，刚才拎袋子时被勒出的红痕还清晰可见。
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起身，把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掏出来分类。
先把她们的校服外套挑出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接着在把卫衣、毛衣和裤子分开，又把几件厚外套归到另一堆。
先把外套塞进洗衣机，倒上洗衣液，按下启动键，机器“嗡”地转起来，才算松了口气。
拿起手机，给唐欣悦发了条消息：“到家了，正分衣服呢，校服先洗上了。”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她就回了过来，还带了个委屈的表情包：“辛苦乖乖了。”
“今天晚上宿管要来查手机和大功率电器，我们的手机都得藏起来，没办法陪你聊天了。”
我看着屏幕，想象着她噘着嘴打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回了句：“知道啦，赶紧藏好别被发现。”
“我洗完就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太晚。”
“嗯嗯，晚安～”她回得飞快，后面跟了个晚安吻的表情。
放下手机，洗衣机的转动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那堆待洗的衣服，虽然胳膊还在发酸，但心里却暖乎乎的。
毕竟，这些衣服里藏着她们的信任，还有唐欣悦那句带着甜意的“乖乖”，这点累，值了。
洗衣机发出“嘀”的提示音时，我揉着发麻的胳膊站起来，把一批甩干的衣服抱到阳台。
当我把最后一件毛衣挂在晾衣架上时，已经是12点多了，手指早已被冷水泡得发白起皱。
躺进被窝时，衣服上还混着点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像极了她身上的味道。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她的聊天界面，最后那个晚安吻的表情，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温柔。
我抬手想按灭屏幕，指尖却在碰到屏幕的瞬间滑了下去——实在太困了。
第二天早上我挣扎着爬起来，换好衣服后，摸了摸昨天洗好的衣服，还有点潮湿。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屏幕上显示“晴，微风”，心里才松了口气。
又把几件厚外套往晾衣绳中间挪了挪，让它们能晒到更多太阳，这才转身去洗漱。
今天走得比平时慢些，心里总惦记着阳台上的衣服，直到进了教学楼，才把这点心思压下去。
我刚到学校大门，预备铃就响了，一进教室就看见唐欣悦趴在桌上朝我招手。
我刚坐下，唐欣悦就凑了过来，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软糯：“乖乖辛苦了，昨晚肯定累坏了吧？”
我摇摇头，把书包带理了理：“没事，顺手的事。”
她从抽屉里摸出个苹果塞给我，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中午放假的时候我跟你去你家拿。”
我捏着苹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好啊。”
顿了顿又补充道，“早上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得好，下午我们回学校的时候，那些衣服应该能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