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强买强卖的恶霸了。在这闯贼的地盘上,要是真被刁难,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可恨而今身子虽已不再是文弱书生,但也非强壮之人。
朱芷蘅在一旁看着,心中满是不服气,她刚想上前争辩,刘庆眼疾手快,赶忙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别说话。”
朱芷蘅闻言,虽满心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只是紧紧挽住刘庆的手臂,眼神中露出愤怒。
刘庆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那牙人道:“并非我不愿卖,只是你给的价格实在太低。我这匹马,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匹好马,二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少了。”
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人群中,有人好奇地打量着这匹马,啧啧称奇;也有人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两个卖马的人。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声笑骂道:“杨瘸子,你也太黑心了吧!这明显是匹好马,你居然想二十两银子就拿下?”
被称作杨瘸子的牙人一听,顿时暴跳如雷,转头对着那人破口大骂:“我买我的马,关你们屁事!少在这多管闲事,乱放屁!”
这时,又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我出五十两!”
刘庆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他顺着声音望去,紧紧盯着那人,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你可当真出五十两?”
那人站在人群中,身形魁梧,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对,我出五十两!这马我要了!”
刘庆心中大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道:“好,既然如此,你给银两吧。”
那人也不含糊,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褡裢,用力扔了过来,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五十两银子,你掂量掂量,看看够不够!”
刘庆稳稳地接过褡裢,打开一看,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他仔细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抬起头说道:“好,这马归你了!”
说罢,他将马缰绳递给了那人,心中虽有不舍,但想到能为自己和朱芷蘅换来一笔可观的盘缠,也算是值了 。
众人眼见着马已经成交,这场热闹也算是落下了帷幕,纷纷意犹未尽地散去。那杨瘸子却依旧站在原地,满脸的不甘与恼怒,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破马值五十两,你是发癫疯了吧。”
他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在逐渐散去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然而,那位出价五十两的买主却仿若未闻,神色淡定地走过来,牵过马便扬长而去,只留下杨瘸子在原地跳脚。
刘庆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转过头,微笑着对朱芷蘅说道:“我们去找家客栈吧,奔波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朱芷蘅既然跟了自己,那自然不可能再去风餐露宿了。
朱芷蘅却满脸忿忿不平,那模样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跺了跺脚说道:“就去将我赶出去的那家,我要报仇,他们居然敢把我赶出门,我定要让他们好看!”
刘庆看着她这副记仇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好,我们就去那家,让你出出气。”
于是,朱芷蘅此时却像个领着大人去讨个说法的小孩子一般,昂首挺胸地带着刘庆穿街过巷。一路上,她心中满是即将 “报仇” 的兴奋。来到了一家名为同悦客栈的门口。
客栈门口的小二正满脸堆笑,准备向来客唱个喏,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朱芷蘅身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屑。他眼睛一抬,鼻孔朝天,直接背转了过去。
朱芷蘅见状,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她愤愤地说道:“我们来住店!”
小二嘴角一撇,冷笑着说道:“你还有银两住店?你不是说你银两被盗了吗?我看你是来捣乱的吧。”
朱芷蘅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大声说道:“你少狗眼看人低!我的东西呢?你们把我的东西弄到哪里去了?”
小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怎知道,或许都扔了吧。谁让你没钱还赖着不走呢。”
朱芷蘅冷冷地说道:“要是扔了,我会让你记住我的!你别后悔!”
刘庆赶忙拉住她,轻声问道:“你还抵押了物件?”
朱芷蘅噘着嘴,委屈地说道:“我就欠他们一两银子,他们却将我的物件全抵了过去,太过分了!”
小二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讥笑道:“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女人的衣物,真是笑死个人了。也不知道你搞什么鬼。” 他的笑声尖锐又刺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朱芷蘅正欲发飙,刘庆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静。刘庆转身对小二说道:“钱,我来给。还请你们将她的物件还于她,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何必为难人。”
小二懒洋洋地向堂中叫了声:“掌柜的,那白吃白喝的来赎回他的东西。” 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不耐烦。
刘庆拉着朱芷蘅进了屋。屋内,那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算盘。他抬头瞟了他们一眼,眼中满是冷漠,说道:“欠我一两八钱,拿钱来,我将东西还你。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刘庆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两八钱银子,放在柜台上。那掌柜接过银子,仔细地查验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从柜下掏出一个包裹,随手扔了出来,说道:“点点,看看少没少。”
朱芷蘅见屋里还有其他客人,也不方便打开包裹查看,便说道:“给我们一间上房。”
刘庆忙道:“两间。” 他心里想着,和朱芷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