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硝烟弥漫,血腥味刺鼻。受伤的士兵们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而活着的士兵们仍在奋勇厮杀。刘宗敏见攻城进展缓慢,心急如焚,他再次下令:“弓箭手,给我压制城上!” 顿时,城下的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密集的箭雨飞向城墙,城上的守军不得不暂时躲避。
就在这关键时刻,刘庆果断下令:“准备开花弹!” 士兵们迅速将开花弹推到城墙边,点燃引线,然后用力将其抛下。随着一声声巨响,开花弹在敌军中炸开,火光冲天,血肉横飞。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刘宗敏见状,脸色大变,但他仍不甘心失败,继续指挥着士兵们攻城。然而,在城上守军的顽强抵抗和开花弹的攻击下,敌军的伤亡越来越大,士气也越来越低落。
天色渐暗,战场上的厮杀声逐渐减弱。刘宗敏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知道,今日的攻城又失败了,只得下令收兵。战场上,留下了无数的尸体和伤员,商丘城的城墙下,一片死寂。
刘庆双腿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脊梁,站在满是硝烟与血腥的城墙之上,目光紧紧盯着远去的流贼。这一日的守城之战,激烈程度远超想象,虽给刘宗敏的贼军以重创,可真正有效杀伤并杀死的敌人数量,却远未达到他的预期。
不远处,一名士卒脚步略显慌乱,神色极为忐忑地朝着刘庆走来。丁三见状,立刻警觉起来,厉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何贸然靠近?”
那士卒被这一喝,吓得身形一缩,赶忙小心翼翼地鞠躬行礼,声音带着几分紧张说道:“大人,我是北门的兵卒,城门官让我来找刘大人,说是有要事相告。”
丁三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问道:“北门出现异常了?”
士卒忙不迭地摆手,回道:“北门并无异常,但城门官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认为大人还是应该尽早了解。”
刘庆听到这番对话,缓缓回过头,对丁三说道:“让他过来吧。”
丁三侧身闪开,示意士卒上前。刘庆盯着那士卒问道:“你有何事要向我禀报?”
在丁三严厉目光的逼视下,士卒越发慌乱,磕磕巴巴地说道:“大人,半个时辰前,有一小娘子出城去了。”
刘庆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厉声质问道:“今日正值守城关键时期,北城为何擅自开门?还放百姓出去,难道不知这可能会泄露城中的军事布置吗?”
士卒吓得赶紧低下头,声音愈发细小:“大人,这小娘子自称是府中女眷,要求我们放她出去。李团副认得此小娘子,也证实她是大人的女眷,所以我们便放她出城了。”
“我的女眷?” 刘庆先是一怔,下意识便想反驳自己哪来的女眷,可转瞬之间,脑海中浮现出章小娘子的面容,他顿时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冷冷道:“就凭她说是我的女眷,你们就轻易放她出城了?” 士卒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不敢回应刘庆的质问。
丁三也是一脸懵,追问道:“她出城去做什么?你们难道没问吗?”
士卒声音低得如同蚊蝇:“她说,是大人让她回开封。”
丁三顿时怒不可遏,骂道:“荒唐!大人在此守城,怎么会让她回开封?再者,她连大人在开封的住所都不知道,这一路之上尽是匪贼,她如何能平安回去?”
可话一出口,丁三又想到自己并不清楚刘庆是否真有这样的安排,便闭上了嘴。
刘庆冷哼一声,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倾心相待的章小娘子,竟然会在此时弃他而去。他不禁怀疑,她到底是被流贼洗了脑,还是这所谓的忠烈之后本就是伪装?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愚弄,转头看向丁三,沉声道:“你去打探一下,这小娘子到底是不是章家的人。”
此时,他心中的怀疑如同野草般疯长,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他实在拉不下脸承认自己识人不明,就因为听了她的片面之词,便稀里糊涂与她亲近。
丁三先是一怔,随即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这小娘子接近刘庆恐怕是另有目的。回想起这些天她三番五次想要去军营、上城墙,自己还以为她是担心刘庆,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丁三满心懊恼,后悔自己当初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推给刘庆,不禁破口大骂:“这小娘皮,我要是再见到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刘庆长叹一口气,身心俱疲地对丁三说道:“你去仔细查问吧,我先回府。”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府中留下的一些文字案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刘庆带着几名亲兵,快马加鞭赶回府中。一进书房,他便看到书案上空空荡荡,原本放在上面的东西全数不见了。其中,有他精心撰写的守城预案,还有关于开花弹使用的详细记录。虽说最终的作战方案并非完全依照预案执行,但这些可都是军中机密。他千防万防,却没想到问题出在了身边亲近的人身上。
刘庆眯起眼睛,只觉得这一切充满了讽刺。倘若此次守城战败,他恐怕真的会成为罪人,被人指责贪图美色、误国误民。回想起章小娘子在他耳边的呢哝软语,此刻却让他浑身泛起阵阵寒意。他不禁自问,难道这世道如此不堪,连所谓的忠烈之后都有了异心?
刘庆有些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心中满是挫败与迷茫。他开始反思,章小娘子到底是自愿接近自己,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如果是她自己的算计,以她一介女流的心思,或许还不算太过棘手;可若是有人精心安排她有目的的接近,那这背后的算计可就深不可测了。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真是算计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