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听着丁三的讲述,心中一阵酸涩,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安慰道:“丁三,你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人各有天命,想必她们会在某个地方找到安身之所的。只是徐州,路途如此遥远,她们怎么会去得了徐州呢?”
刘庆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他的心紧紧揪起,一想到那四人,一个孕妇,两位老人,还有孤身一人的秀姑,这么艰难的路程,她们该如何撑下来啊。
刘庆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丁三,说道:“丁三,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先在我这儿做我的亲随吧。等以后有了合适的职位,你再另行图谋发展。你看这样如何?”
丁三听了,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庆哥儿,你说了算,只要能跟着庆哥儿,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庆这才注意到丁三身上那身破旧不堪的衣服,不少地方已经破损,露出里面脏兮兮的皮肤。他开口说道:“这民团不比正规军队,而且这里还是由贼囚改编而来的,暂时还没有统一的服装。你先随我来,我找身衣服给你换上。”
丁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头发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小声说道:“庆哥儿,能否先为我找些吃食,我这一路上着实饿坏了。”
刘庆看着丁三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说道:“知道啦,少不了你吃的。你就在这儿等着,我马上让人给你送来。”
随后,刘庆转身对帐外的守卫说道:“你去伙营找些吃的来,要丰盛些,多拿几张大饼来,再弄些热汤。记得再带一桶热水过来,让这位兄弟好好洗漱一下。”
有了陈永福的提醒,他也不敢懈怠了,营中的操练短短数日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直到巡抚衙门的一道檄令而来。
“小袁营为流贼一部,反复无常,其行径残暴不仁,所到之处,烧杀抢掠,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哭声震天。今昔假意请降,实乃缓兵之计,心怀不轨,妄图再次兴风作浪,危及我大明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之安宁。今特命汝等所率民团,即刻整军出发,以雷霆之势进剿小袁营,务必将其一举荡平,还地方以太平,解百姓于倒悬。此役关乎河南之安危,望汝等奋勇向前,不负朝廷之托,不负百姓之盼,凯旋之日,必有重赏;若有退缩不前、贻误战机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檄文之上,朱红大印鲜艳夺目,昭告着此不容置疑。刘庆手持檄文,眉头紧锁。
营帐之内,他看向陈永福,如今这檄令一下,陈永福虽皱了下眉,但还是对刘庆道“看吧,这大人们也是等不及了。若你此行顺利,他们可谓是大功一件,既能平定匪患,又能彰显他们的为官有道;如不成,他们也能轻易撇清干系,不会影响到自身。所以你啊,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我给你的那些人,你大可放心,虽然他们或许有所欠缺,但对你的命令必定言听计从。”
刘庆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是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紧张:“这是我第一次统领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生怕有什么闪失。”
陈永福看了下单薄的刘庆,拍了拍他的肩膀,思索片刻后说道:“可让团副总张城西暂统兵,你无须直接上前线指挥,只管将你心中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知于他就好。如此一来,既能发挥你的智谋,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你的安全。”
不多时,营中各路副团总陆续来到帐中。神色间带着几分肃穆,几分期待。对于此番要去袭小袁营,似乎并未有太多的顾虑,想必是陈永福已然提前与他们通了气,让他们对此次行动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陈永福见众人到齐,挺直了腰杆,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副团总,高声说道:“此次出征,意义重大。你们一切且听刘监军之部署,他的谋略是我们取胜的关键。至于行军打仗的具体事务,则由张团副总统一指令,他经验丰富,定能带领大家有序作战。”
话音刚落,下边的团副总们纷纷神情一凛,整齐有力地将右拳砸向胸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 “喏”。
陈永福瞥了眼刘庆,又道“你们整军,也得告知,虽为民团,但也需要按大明军律来,若有违反者当按律处。”
“喏。。。。。。”
陈永福让开位置道“刘监军,你来安排吧。”
民团即将出战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分散于各处的书生群体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书生,本是怀着混口饭吃的想法加入民团,期望能有口饭吃罢了。然而,才短短几日,残酷的现实便将他们的幻想击得粉碎。如今,听闻要出征作战,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一时间,营地里乱成一团。书生们慌慌张张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有的甚至连东西都没整理好,便匆匆忙忙地逃离。短短几个时辰,原本的书生,就跑得七七八八。
若非陈永福坐镇营中,以他的威严和气场震慑着,恐怕这些兵卒们也会被恐慌情绪感染,纷纷效仿书生逃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士气低迷的民团雪上加霜,宛如陷入了无尽的泥沼,令刘庆头疼不已。
原本就凝重的神情愈发冷峻,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正所谓 “未出师先不利”,但此刻箭在弦上,容不得他有丝毫退缩。
陈永福脸上带着无奈。他看着刘庆,长叹一口气道:“这等人,走了就走了吧。毕竟他们都是有些功名在身的,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能受得了这打仗的苦。咱们现在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
刘庆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各团副总,问道:“他们走了,对我们的作战计划可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