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团副总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他们心里都清楚,书生们的离去肯定会产生影响,可如今战事在即,又怎能在此时动摇军心。最终,他们只能硬着头皮道:“有影响,但不至于全然影响。”
刘庆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其中的难处。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说道:“好了,现在小袁营主力驻扎在杞县,而有万余人马在陈留,他们如同钉子一般,死死地监视着开封的一举一动。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拔掉陈留这颗钉子。”
王霄抬起头,说道:“大人,可这陈留再怎么也是一座城啊。我们这两万人,虽说人数多于他们,但一无攻城武器,连弓弩也少得可怜,如何能拿下陈留?”
刘庆微微点头,对王霄的担忧表示理解。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没错,所以攻打陈留,要么我们诱敌出城,要么就得想办法混进城中。”
李奇才挠了挠头,憨厚地说道:“大人,你直接说你的计谋就行,我们这些大老粗,也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只要大人下令,我们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刘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颔首示意,接着说道:“如今小袁营正与朝廷联系甚密,他们料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讨伐他们。况且,现在民团里人心浮动,更不可能将兵力分散开来混入城中。所以,我的想法是,将陈留的人诱之出城。”
陈永福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也想听听刘庆究竟有何妙计。只听刘庆继续说道:“我们将旗号换作流贼之旗,以此诱使他们出城。”
陈永福愣住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问道:“监军说换旗,就能诱出城中之敌?这能行吗?”
刘庆神色平静,缓缓说道:“这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想法。袁时中并非蠢人,他在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后,离开了流贼队伍。想来,他已察觉到流贼内部有人想对他如那罗汝才一般下手。所以,若我们以李自成贼军的旗号前往,你觉得他会不会轻易开门?”
陈永福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不会开,还会提高警惕。”
刘庆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如若我们换成其他旗帜在城外扎营,然后直接去邀请他们陈留的将领来赴宴,你说他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陈永福犹豫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这确实难以判断。”
刘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继续分析道:“陈留的贼军将领,并非袁时中本人。若我们去邀请他们,并表示我们愿意投靠小袁营,你说他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又继续道“想我们这里两万来人,若那袁时中有想法,那定会想法招揽,而我们前往投靠,他必会先试探,而后会亲自前来招揽。”
陈永福听后,眼前顿时一亮,激动地说道:“监军是以投靠来诱他们出城?这招高啊!”
刘庆又摇摇头道:“城中的军马不可能出城来,而袁时中若对我等有招揽之心,他必会来陈留,而我们则要在陈留与杞县之间选点设伏,想法留下袁时中,倘若留不下袁时中,我们就只能跑路了,但我们可以将此事推于闯贼。若留下了袁时中,那么。。。。。。”他没有再说下去。
陈永福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若你真能如此拿下袁时中,可真是不必大动干戈,避免了一场惨烈的大战啊。”
刘庆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谦逊,说道:“事在人为,但也要见机行事。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若真的正面开战,我估计我军一与敌军接触,就会因士气低落而溃不成军。所以,不如多用点计谋。否则,就算将你府军带上,面对陈留这万人,也恐难取胜。”
陈永福听着刘庆的分析,心中对他的谋略愈发佩服。他道:“我真想和监军一道出征,亲眼见识见识这精妙的计谋如何施展。”
大军开拔的那一日,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仿佛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头。王汉带着大小衙门的一众官员,身着鲜亮的官服,神色威严地来到团练营地训话。王汉站在高台之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可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和目中无人的神情,让刘庆心中对他的厌恶之感愈发浓烈。刘庆看着王汉,眼神中满是反感。
按照正常行军速度,前往陈留只需一日即可抵达。然而,刘庆为了将这场 “诱敌” 大戏演得逼真,决定先率领大军前往朱仙镇,再从朱仙镇转道奔赴陈留。如此一来,行军路程便多出了一天。
斥候是陈永福特意从府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相比普通士兵而言要强上不少。大军刚一出发,刘庆便将斥候尽数撒出,四处探寻敌军的踪迹和情报。与此同时,他下令将自己队伍的旗帜全部更换为流贼常用的鲜艳红色旗帜,那如血般的红色在风中烈烈作响,远远望去,仿若一片燃烧的火海。
不久之后,斥候快马加鞭地赶回,带回的情报显示:朱仙镇仅有区区数百人守卫,而且丝毫没有警惕之意。得到消息的刘庆心中暗自盘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大军抵达朱仙镇,镇中的守卫们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顿时吓得呆若木鸡。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与疑惑,完全不知道这看似义军的队伍究竟从何而来。就在这时,一名骑手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此乃闯王之地,岂容你们随意闯入!”
刘庆镇定自若地纵马向前,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说道:“这位兄弟,莫要惊慌。我等乃小袁营中人,刚从开封那边观望归来,正打算从此地折返。”
那骑手一脸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们如此多人去开封干嘛?” 话音刚落,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调侃道:“你们是打算偷袭开封,结果吃了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