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听后,有些扭捏不安,脸颊微微泛红,说道:“大人,我合适吗?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未没和这些……”
刘庆见她有些不愿意,也深知她毕竟还是个年轻小媳妇,脸皮薄,便道:“此事也非长久之计,至少眼下可以解决你和孩子的温饱问题。毕竟你若光是依靠粥场施粥,也恐难为继,孩子还小,可不能饿着。”
小媳妇低头沉思片刻,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多谢大人了。”
刘庆转头对皂卒说道:“你带她去河工处看看吧,若能行,你就回来复命吧。”
小媳妇抱着孩子跟着皂卒往外走,刘庆不经意间瞧见,那皂卒异常的殷勤,一会儿帮忙指路,一会儿想要接过孩子,若不是小媳妇警惕,恐连孩子都帮她抱上了。
刘庆见状,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媳妇虽然已成寡妇,但毕竟年岁还小,身子还算康健,有男子爱慕也属自然。只希望她能在这艰难时局中,寻得一丝安稳生活的希望。
刘庆独自在县衙的堂署中,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堆满卷宗的桌案上。他身形消瘦,一袭青绿色官服略显宽大,对桌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卷宗进行一一仔细查看。诉说着开封城过往的沧桑与如今亟待解决的重重难题。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刘县丞......” 那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抱怨。
刘庆正沉浸在卷宗的世界里,思绪如潮水般涌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猛地一抬头。
由于长时间专注于案牍,光线的突然变化让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汇集视线,待看清来人后,心中猛地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慌乱地站起身来。他的动作略显急促,碰倒了一旁的砚台,墨汁溅在桌上,他也顾不上擦拭。
他快步走到一旁,恭敬地鞠躬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惊讶,说道:“殿下。”
朱芷蘅身着一袭粉色的华丽锦缎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莲步轻移,径直走进屋内。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刘庆,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说道:“你回来也不找我,害我这些时日到处都找不着你,昨日父王与王巡抚交谈中,我才得知你原来做这县丞来了。”
刘庆听了这话,他悄悄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他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轻声说道:“殿下,你来,是有何事?”
朱芷蘅微微歪着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说道:“我是来找你玩的,你陪我出城去,好不好?”
刘庆心中一惊,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殿下,你的侍卫呢?”
朱芷蘅身份尊贵,出行必有侍卫相随,如今她孤身一人前来,实在不符合常理。
朱芷蘅听了这话,噘起嘴,那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她不满地说道:“有他们在,我们玩也不尽兴,我没要他们来。”
刘庆见状,淡淡地说道:“殿下,你是私自跑出来的吧,要是周王殿下知道了,你可免不了被责罚的啊。”
朱芷蘅小嘴一撇,不满地娇嗔道:“我大老远地来找你,你却还这么说,真是扫兴。”
刘庆口中说道:“殿下,卑职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您瞧,这开封城历经战乱,如今处处都在重建,各方事务千头万绪,我身为县丞,哪敢有半分懈怠,哪有偷闲陪您游玩的道理啊。”
朱芷蘅莲步轻移,几步走到刘庆跟前,微微仰头,美目紧紧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调侃道:“你呀,还是穿着官服看着顺眼些,往日那一身军士服,看着不伦不类的,哪有半分武人的样子。”
刘庆见她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解释,心中暗暗叫苦,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开口:“殿下,若您今日没有别的要事,卑职就先去处理公务了,耽搁不得啊。”
朱芷蘅一听,不乐意地跺了跺脚,锦裙随之轻轻摆动,嘟囔着:“人家都纡尊降贵来找你了,你还推三阻四的,真没意思。”
刘庆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指了指案桌上堆积如山的文宗,苦笑着对朱芷蘅说:“殿下,您看看这些,件件都关乎民生,我实在分身乏术啊。”
朱芷蘅站在一旁,看着刘庆忙碌的背影,心中恼火,真想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他就往外走,要是他敢反抗,就狠狠捶他一顿,再拖也要拖走。
可终究,她还是忍住了,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赌气道:“那你就忙吧,我在这边坐着,总行了吧。” 说罢,她一屁股坐下,双手撑着脑袋,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刘庆。
刘庆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一旁的茶炉边,拿起茶具,为朱芷蘅泡上一杯茶。片刻后,他端着茶走到朱芷蘅面前,轻声道:“殿下,喝杯茶,稍作歇息。”
朱芷蘅瞟了一眼那杯茶,伸手接过,轻抿一口,瞬间眉头紧皱,“噗” 地一声吐了出来,嫌弃地叫道:“真难喝啊,这是什么茶,比我府里的差远了。”
刘庆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解释道:“殿下,县衙不比王府,这茶自然是粗陋了些,肯定入不了您的尊口。”
朱芷蘅单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刘庆,漫不经心地闲聊起来:“你说你,去了趟京城,陛下就给你这么个小官,也太吝啬了吧。”
刘庆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平静地回答:“陛下自有他的考量,卑职能为朝廷效力,已是万幸,不敢有怨言。”
他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一抹落寞。
朱芷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刘庆一边应付着,一边努力集中精力处理公文,可她的声音时不时钻进耳朵,扰得他心烦意乱,几次签署都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