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的目光像刀子似的，直直盯着张股东：
“至于资源分配，研究院的投入是去年董事会一致通过的长期战略，不是我一个人拍板决定的！
‘智能编辑系统’是面向未来的关键布局，哪一项颠覆性的创新是短期内就能看到回报的？
当年咱们搞第一款智能穿戴设备的时候，不也亏了好几年吗？最后还不是靠坚持才成功的？
清瑶能有今天的规模，靠的就是对前沿科技的持续投入和战略定力！要是因为一点风浪就动摇，就想砍掉核心项目，那才是对所有股东最大的不负责任！”
张股东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谢清瑶没理他，转头看向王副总和李副总，语气更冷了：
“关于我的身体状况和工作效率，我也跟大家说清楚。”
她猛地站起身！
虽然她刚捐完骨髓，身形看起来还有点单薄，可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随时准备冲锋的标枪！
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弥漫整个会议室，王副总和李副总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很好！”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捐髓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我的精力完全能支撑我处理集团的所有事务！
至于决策效率低，我倒想问问两位副总。”
她盯着王副总：“王副总，你负责的东南亚市场并购案，上周就说卡在谈判环节，到现在还没解决。
到底是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苛刻，还是咱们内部对市场评估不足，拿不出应对方案？需要我亲自飞去东南亚，跟对方老板谈吗？”
王副总被问得额头冒冷汗，赶紧低下头：
“不、不用谢总，我、我这就去跟团队商量，尽快拿出方案。”
谢清瑶又看向李副总：“李副总，你负责的供应链谈判，说供应商不肯降价，导致成本超支。
是咱们没找到替代供应商，还是谈判策略有问题？需要我联系行业协会，帮你找新的资源吗？”
李副总也慌了，连忙说：“不用不用，谢总，我已经在联系其他供应商了，很快就能谈妥。”
“很好。”谢清瑶冷冷地说，“集团现在面临外部恶意做空和舆论攻击，正是需要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的时候！
可有些人倒好，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反而在这里质疑公司的战略，质疑对人才的投入，甚至质疑我的领导能力！
这是想干什么？想趁乱逼宫，夺权吗？”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像重锤似的砸在会议桌上，也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张股东、王副总、李副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不敢抬头看谢清瑶。
“我再重申一遍！”
谢清瑶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可却带着更深的寒意，“清瑶的战略方向不会变，对研究院的投入不会变，对核心人才的重视也不会变！
不管是外部的做空势力，还是内部想搞事的人，谁要是敢动摇军心、破坏团结，就是对清瑶的背叛！我谢清瑶绝不容忍！”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至于那些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人，不管是做空咱们的金融秃鹫，还是背后煽风点火的竞争对手，大家放心，一个都跑不掉！
清瑶的刀还没钝，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他们算！”
她重新坐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
“现在，谁还有问题？要是没有，就赶紧回去干自己的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要是还有人想在背后搞小动作，别怪我不讲情面！”
会议室里没人说话，张股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出声。
王副总和李副总更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清瑶集团顶层的主席公寓里，卧室厚重的遮光窗帘拉了大半，只留条缝透进点灰蒙蒙的光，把房间衬得又暗又闷。
窗外东海市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全被挡在了外面，只剩下空气里飘着的淡淡消毒水味，混着谢清瑶身上那股没散干净的疲惫，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谢清瑶靠坐在宽大的真皮床头，背后垫了三个软枕，可还是显得身子单薄。
她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连嘴唇都没点血色，眼下的乌青重得像被人揍了一拳，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踏实了。
捐髓手术才过去没多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又连着应付股价暴跌、股东逼宫这些破事，换谁都扛不住。
她闭着眼，眉头拧成个疙瘩，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滑，没一会儿就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床头柜上乱糟糟的，平板电脑亮着屏，上面是清瑶生物（）的 K 线图 ——
那根绿得刺眼的线，跟条快死的蛇似的，在低位爬来爬去，看得人心里发堵。旁边散着好几份文件：
有那份股东联名的 “请求函” 复印件，上面的签名一个个跟扎人的刺似的；
有做空机构发的恶意报告，里面全是瞎编的 “数据”，字里行间都透着坏；
还有一叠媒体剪报，标题全是 “清瑶要完”“谢清瑶撑不住了” 这种耸人听闻的话；
最底下压着张纸，是杨宇最新的血常规报告，上面写着 “ANc 回升至 0.3 x 10^9\/L”，字不大，却像是黑夜里的一点光。
内忧外患堆一块儿，再加上自己身子没好利索，儿子还在医院里躺着，这四座大山压下来，谢清瑶觉得肩膀沉得快扛不住了，连呼吸都带着疼。
可她没敢真歇着，脑子里跟装了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似的，嗡嗡直响。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亮得吓人 ——
没有迷茫，没有退缩，反而透着股近乎冷酷的清醒，跟平时在董事会上镇住全场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当年在 “好味来” 后厨，能从满是油烟的账本里看出猫腻；
面对宏发集团设的商业陷阱，能一眼识破；
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见了多少尔虞我诈，都没栽过跟头。
现在就算到了至暗时刻，这双眼睛依旧是她最厉害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