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梅和本都是我多年的挚友,于公于私,帮助他们一家渡过这个难关,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乔治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誓言。
接着,他快速几口将手上那小半块带着焦糊味的松饼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吃完后用桌上的餐巾用力擦了擦嘴角,动作带着警察特有的干脆利落。
“还有帕克那个........臭小子!”提到彼得·帕克时,乔治的语气听起来异常严厉,充满了长辈式的苛责,但那严厉之下,细心之人却能听出隐藏的关切。
上次因为本的突然离世,他就已经情绪失控过一次,差点闯下大祸,要是让他知道,
我们纽约警方不仅当初抓错了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且现在这个危险的家伙还从监狱里成功越狱,至今仍然没有被缉拿归案……
乔治的声音低沉下去,我真不敢想象,以他固执的性子,会干出什么不计后果的傻事来?!
尽管他嘴上总是对彼得挑三拣四,但内心深处,他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年始终存有一份特殊的关心。
毕竟,他们两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几乎是看着对方的孩子长大的。
梅和本·帕克又是社区里出了名的善良、热心,在他过去那些因为案件连续加班、无暇顾及家庭的日子里,格温没少受到帕克一家的照顾和陪伴。
从某种意义上看,两家人早已亲密得如同一家人。
本叔叔对彼得来说……格温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带着深刻的理解和同情。
就像爸爸你对我的重要性一样,是无法替代的支柱,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
她缓缓低下头,浓密的漂亮睫毛垂下来,仿佛要遮住了眼底的心疼,其实,彼得他……内心非常孤独,在学校里,他总是独来独往……
说话的时候,在格温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彼得在校园里被人排挤、默默坐在角落看书的书呆子形象,那些被人嘲笑的画面让她心里一阵刺痛。
乔治看着宝贝女儿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忧愁和对彼得的维护,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将如此残酷的真相告诉了她。
连格温听到后都是这般反应,那么......失去丈夫、身心俱疲的梅·帕克得知真相后,所要承受的打击可想而知会是何等巨大。
他眉头紧锁,额头间的皱纹仿佛又深刻了几分,如同刀刻斧凿。
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纽约警察局的同事们身上,期盼他们能尽快将越狱的弗林特·马尔科重新抓捕归案。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给梅一些安慰,也给死去的本·帕克一个像样的交代。
而在弗林特·马尔科被粒子碰撞机分解掉的巨大圆形沙坑实验基地,因为粒子碰撞的失败,实验人员已经放弃了此次实验,只将一堆冰冷的数据记录封存归档。
没有人再去理会那些散落在沙坑里、曾经被注入巨大能量的实验用沙子。
自然也无人发现,在漫天飞舞的沙尘失去牵引力,最终无奈地坠落、沉积之后,在那沙堆的表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不起眼的、边缘有些变形的金属相框。
此刻本该合上的圆形金属相框呈半打开的状态,相框里,一个小女孩的灿烂笑容清晰可见。
起初,沙坑里死寂无声。
但很快,仿佛有一阵无形的微风吹过,相框旁边的几粒沙子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这微不足道的颤动,却像是按下了某个神秘的生命开关。
紧接着,是成百上千的沙子在同一时刻产生了共鸣般的颤抖。
它们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看不见的生命能量,脱离了普通沙粒的物理范畴,齐刷刷地、带着某种坚定的意志,朝着相框中女孩照片的方向,同步移动了一小步。
移动一步并不是极限,它们停歇下脚步不到一秒钟,又再次活了过来,这次比之前注入的生命力还要旺盛。
霎时间,无数沙粒凭空漂浮起来,如同无数只拥有意识的褐色萤火虫,围绕着那张承载着无限爱意与执念的照片,开始盘旋、飞舞!
一粒沙子率先触碰到了照片的表面,那动作轻柔得不像撞击,更像是一个父亲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女儿的脸庞。
随后,更多的沙子涌向相框,它们本能地想要将这张珍贵的照片捧起来,保护起来,然而散乱的沙子无法形成稳定的形状,更无法托起拥有相当重量的金属相框。
在一阵徒劳的尝试和聚集之后,围拢在相框周围的沙粒仿佛突然开了窍,它们迅速聚合、压缩、塑形——眨眼间,一只完全由沙粒构成的、轮廓分明的手掌赫然出现。
这只沙之手稳稳地托住相框底部,缓慢而坚定地将照片从沙堆中了出来,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在照片被沙子组成的手掌捧在手心之后,一时间仿佛出现了某种连锁反应,最开始是照片周围一米范围内的沙子都颤抖起来。
随后就跟病毒扩散般凶猛,整个直径足有八米之宽的沙坑里,内部所有的沙子都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共鸣般的震颤。
与那只沙之手相连的沙粒底部,成千上万颤动的沙子疯狂地汇聚、融合,一条完整的、由沙砾构成的胳膊迅速成型,接着是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躯干,然后是头颅、另一只手臂、双腿……
前后仅仅不到五秒钟!
一个完全由黄褐色沙砾构成的人形躯体登就出现在沙坑里,正是被粒子分解的弗林特·马尔科。
弗林特·马尔科初时出现,似乎对现在的身体很不适应,胸口剧烈的起伏,嘴里大口喘着粗气,跟溺水的人一个模样。
他身上结合的沙粒极其不稳定,簌簌地往下掉落,尤其是承载着全身重量的双腿,在迈步尝试时,多次因为控制不稳而瞬间崩塌、散落,严重时整个下半身都会重新化为一堆散沙。
但无论身体如何崩溃、重组,他的右手——那只由沙粒构成、紧紧握着相框的右手,始终稳如磐石,没有一丝松动。
女儿潘妮的照片,是他此刻存在唯一的信念支柱,也是支撑他不断重组、不断尝试的力量源泉,他必须离开这里,潘妮还在等着他,等着他弄到钱去支付那高昂的治疗费用。
崩溃,重组,迈步,再崩溃,再重组……
如此周而复始,经历了十余次失败后,弗林特·马尔科终于逐渐掌握了对这具沙之躯壳的初步控制,随之一种奇妙的连接感在他意识中生成。
他甚至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周围每一粒沙子对他的亲昵与服从,它们仿佛是他身体的延伸。
“我成了,我.....成功了!”他忍不住仰起头,激动大喊,手中的相框被他握得更紧,仿佛要嵌入沙粒构成的掌心。
“什么情况?!沙堆里怎么会有人的声音!”
“快!派人去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呐喊声立刻惊动了研究所人员,正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地统计实验失败数据的项目主管博士,脸色一变,急忙通过对讲机命令基地守卫前去查看。
三名全副武装的守卫迅速冲向沙坑区域,他们拿着武器,神情紧张,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入侵者,而是一场劈头盖脸、毫无征兆的沙暴。
呼——!!!
大量的沙粒从沙坑中咆哮着席卷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黄色巨蟒,瞬间将三名守卫吞没。
沙粒疯狂地拍打着他们的防暴面罩和制服,钻入他们的领口和袖口,让他们瞬间变得灰头土脸,睁不开眼,只能狼狈地挥舞手臂格挡。
在这片混乱和刺耳的基地警报声中,那团巨大的沙暴在空中一个盘旋,凝聚成一道更加集中、更加迅猛的沙卷风,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轻易地冲破了基地的防护网,朝着远方的城市天际线扬长而去。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目瞪口呆的研究人员。
“刚......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做粒子碰撞实验的沙子活过来了?!”
“上帝啊!我.....我们好像无意中制造出了一个怪物!”
————
“怪物,变种人才不是怪物,严格来说,我更认为他们是人类基因突变的产物,或者可以称为进化者,不过因为突变过程中基因靶向的不确定性,导致许多人的身体发生了畸变。”
布兰德公司某处秘密实验基地外,彼得面对银貂询问自己对变种人的看法,他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进化者? 银貂重复着这个词汇,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思索。
这倒是个挺新奇,也……挺大胆的说法,我还以为,你会像许多人一样,简单地将变种人与人类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甚至对立的物种。
刚刚将小男孩卢文安置在远处一个相对安全位置、折返回来的金刚狼罗根,恰好听到了蜘蛛侠这番言论。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总是嘴碎个不停的小虫子几眼。
要知道,饶是那位一生致力于人类与变种人和平共处、拥有大智慧的查尔斯·泽维尔教授,在公开场合也从未说出,变种人是人类进化者之类的话。
罗根虽说通过先前蜘蛛侠在阿尔卡利研究所救变种人一事,知道对方并不像许多人一样歧视、厌恶变种人,但他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高看变种人。
对!就是高看,如果按照这小蜘蛛的说法,变种人非但不是异类,反而是人类进化的潜在方向,这听起来……竟然与那个兄弟会的首领——万磁王,倡导变种人至上的观点,有着某种微妙的契合。
小蜘蛛……银貂的声音将罗根从思绪中拉回,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金刚狼,直言不讳地提醒道,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尤其是在某些圈子里,绝对会引发轩然大波的。”
“你可能没有密切关注这方面的动态,但在其他州,已经有人做过统计,新增登记的变种人数量近年来大幅下滑,远不如从前。
因此,现在有一种言论开始流行……他们说,属于变种人的旧时代即将彻底成为历史,一个全新的、属于人类的新时代即将来临!
“新时代、旧时代吗?!”彼得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他面罩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复杂的弧度,要是属于变种人的旧时代即将过去,他这又算是怎么回事?!新时代的变种人吗?!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要论变种人的来历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那时地球还是天神组的实验场。
不仅仅是地球,宇宙中许多孕育生命的星球都曾是这些庞然大物的试验田或孵化基地,无论是好战的克里人,还是神秘的永恒族,他们的起源都与天神组的远古实验脱不开干系。
而在那漫长到无法想象的岁月里,天神组埋藏在早期人类基因序列中的x因子,经过无数代的繁衍和扩散,恐怕早已遍布地球人类的基因库,就像他上次半真半假地对托尼·斯塔克说的那样。
从最广义的基因层面上看,地球上的每一个现代人类,体内都可能潜藏着变种人的种子,都可以被视为潜在的变种人,所谓的普通人变种人的界限,或许远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泾渭分明。
“好了,我建议你们当着我的面,还是少聊点关于变种人的哲学辩论,毕竟你们又不是变种人,不必考虑旧时代、新时代的事。”
罗根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彼得愈发深远的思绪,他那野兽般的目光在彼得和银貂身上扫过,最后面朝着基地深处,鼻子用力吸了吸。
我的鼻子告诉我,汉克一定就被关在这里面,不会有错的!那股熟悉的……特殊毛发护理液的味道,我绝对不会闻错。
彼得闻言,只是无奈地摊开双手,没有接话。
他难道能直接告诉身旁这两位:嘿,伙计们,其实我不只是你们认识的蜘蛛侠,从基因层面上讲,我还是个变种人,
而且根据地球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查尔斯·泽维尔教授的鉴定,好像还是那种潜力毁天灭地的欧米伽级变种人?
这话说出来压力太大了!
而且,迄今为止,在他所知的所有平行宇宙的蜘蛛侠中,好像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版本的蜘蛛侠,同时还是个欧米伽级别的变种人。
这身份叠加的buff,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于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