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站在西荒的崖边,晨露沾湿了他的玄甲,却未在衣料上留下半分痕迹——自突破半帝境后,周身灵力已能自发形成屏障,连风霜都难以近身。
身后传来脚步声,狐不归折扇轻摇,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两圈,啧啧道:“才几日不见,倒像是换了个人。”
陈砚抬手抚过肩甲,那里的纹路在晨光中泛着暗金光泽,比从前深邃了数分。他低头看向崖下的云海,镜影中映出的轮廓,确实与往日不同:眉峰更挺,自带凛然之势,眼瞳深处凝着一层淡淡的金芒,不笑时自带庄严肃穆,仿佛一尊镇守疆土的石塑神像;可若凝神时,那金芒流转,又透着睥睨众生的强大,连风都要绕着他的衣角打转。
“不过是灵力凝形罢了。”陈砚淡淡开口,声音比从前沉了三分,字句间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石万山从云层里钻出来,大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被一层无形的灵力弹开,“你这身子骨都快赶上玄铁铸的了,昨日玄甲军试刀,刀气擦着你脖颈过去,愣是被弹成了齑粉——这叫‘算不得什么’?”
陈砚尚未答话,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七十五圣国的使者们正朝着这边张望,窃窃私语声顺着风飘过来:
“那就是陈半帝?果然气度不凡,瞧这站姿,比咱们国主还威严几分!”
“听说他周身灵力能自动护主,寻常刀剑根本近不了身,这才是真神降世吧?”
“难怪能压得住妖帝的骨阵,光这气势,就够对方忌惮的了!”
苏青禾提着药箱走来,闻言笑道:“这下好了,七十五国的修士怕是要把你当范本临摹了。方才还见几个小修士对着你练站姿呢。”她伸手想诊脉,指尖刚触到陈砚手腕,便被那层金芒轻轻推开,不由挑眉,“连医者的手都拦?”
“并非刻意。”陈砚侧身让开灵力屏障,“半帝境的灵力还未完全收放自如,稍不留意便会外放。”
说话间,玄甲军的亲卫们列着队走过,路过崖边时齐齐驻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甲叶碰撞声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敬畏。他们眼中的陈砚,已不仅是统领,更像一尊行走的守护神——眉梢眼角的肃穆感,是历经杀伐与守护沉淀出的威仪,连发丝在风中扬起的弧度,都透着不容侵犯的强大。
狐不归折扇点了点陈砚的侧脸:“你这模样,怕是要让不少修士改了修行方向——毕竟,谁不想修成这副‘一看就不好惹’的半帝相?”
陈砚看向东方渐亮的天色,金芒在眼底一闪而逝:“相由心生罢了。若心不定,再强的灵力也撑不起这副姿态。”
远处,妖帝的骨山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似在回应这方的动静。陈砚转身时,衣袂翻飞如展翅的鹰,周身金芒骤然炽烈了一瞬,又迅速敛去——那是半帝之姿的无声宣言:西荒的风浪,该由他来平了。
崖下的欢呼声再次涌起,七十五圣国的修士们望着那道立于晨光中的身影,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一尊自带庄严肃穆气场的半帝在此,再狂的妖邪,也该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