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学位终端的光晕落在秦钟的机械手掌上，淡金色的数据流顺着合金指缝漫开，最终在界面上凝出一行字——“星际医学博士SSS级认证”。陈建军站在一旁，机械瞳孔里漾开细碎的银河涟漪，映着秦钟机械脸上难得的笑意。
“总算没白费功夫。”秦钟抬手按了按终端，将认证证书存进量子档案，转身时机械关节轻响，“课题资料我整理了三份，一份发你终端，另外两份给了老张和安一鸣，他们在协和医院的实验室能用上。”
陈建军点头时，腕间的量子通讯器突然“滋啦”一声跳了频。原本悬浮在半空的博士认证界面骤然碎裂，张予扬和安一鸣的机械身影撞入全息投影，前者还维持着往量子培养皿里加试剂的姿势，机械手套上沾着半抹荧光绿。
“陈建军！出事了！”张予扬的机械嗓门炸得通讯器都发颤，界面角落瞬间弹出猩红提示——“星际课题SSS级泄露”。
陈建军眉心一紧：“别急，慢慢说。什么课题泄露了？”
“就是秦钟那个癌变基因研究！”安一鸣抢过话头，机械手掌在终端上飞快滑动，调出串混乱的代码，“刚才实验室的防火墙被撞了一下，备份的课题数据少了三分之一，我查了Ip，是从星际十二村那边过来的……”
话没说完，秦钟突然抬手按了按通讯器：“先别慌。核心数据我设了量子锁，没我的虹膜验证拿不走，丢的应该是基础样本记录。”他转向陈建军，机械眼睛里映着冷静，“可能是哪个孩子误碰了终端，十二村的量子设备老出故障，之前就有过误发数据的事。”
陈建军松了口气，指尖在自己的终端上点了点，调出全息投影递过去——一串泛着柔光的星际信用点悬在半空，下方标着“星际贫困生星际教育基金”。“正好，这笔钱你帮我转交老村长。”他补充道，“顺便让他查查村里的终端，要是坏了就报上来，我让人送新的过去。”
秦钟应下时，张予扬突然“咦”了一声：“你们听没听见？好像有爆炸声？”
通讯器那头确实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炸开。陈建军刚要追问，终端突然又弹出条紧急通讯，是星际街道治安队发来的——“量子厕所区域异常能量波动，请求支援”。
“我先去看看。”他跟秦钟三人交代了句，切断通讯便往街道赶。
星际街道上飘着反物质雪暴过后的碎光，远远就看见量子厕所的方向腾起团淡紫色的烟。几个穿着粗布星际服的孩子正围着厕所跑，其中一个身影看着眼熟——是棒梗，他手里还攥着个闪着光的终端，机械手掌按在上面没松，界面上赫然跳着“星际反物质爆炸SSS级”。
陈建军头一疼，快步走过去时，正撞见棒梗把终端往身后藏。“你手里拿的什么？”他沉下声，目光扫过量子厕所的门——那扇合金门此刻歪歪扭扭地挂在铰链上，门楣上的终端还亮着，显示“星际粪便处理SSS级”，只是后面跟着串乱码，显然是刚出了故障。
“没、没什么！”棒梗往后缩了缩，刚要跑，就被陈建军伸手拽住了机械胳膊。
就在这时，量子厕所里突然“嘭”地一声炸响，淡紫色的光雾混着细碎的污物喷了出来，溅得满地都是。通讯器里瞬间弹出治安队的提示：“星际粪便SSS级飞溅”。
“反物质烟花……”棒梗的声音细若蚊蚋，指了指厕所角落——那里掉着个炸开的烟花筒，正是星际市场上禁售的反物质烟花，威力足能炸穿三层合金板。
陈建军闭了闭眼，刚要开口训人，腕间的通讯器又疯狂震动起来。秦佩茹的机械嗓门穿透电流炸响：“陈总长！你快救救棒梗！他在量子厕所那边闯祸了！”界面上跟着跳出“星际棒梗星际求救”的字样。
不用救，人就在这儿。陈建军捏了捏眉心，正想回话，身后突然传来吵嚷声。刘光福拎着贾东旭的机械衣领冲过来，前者的机械手掌按在个人终端上，调出段录像——画面里贾东旭正挥着机械拳头往个孩子身上砸，终端提示“星际殴打SSS级”。
“陈总长你看！”刘光福把贾东旭往前一推，“这小子又欺负人！刚才要不是我撞见，十二村那娃的机械腿都要被他打断了！”
贾东旭梗着脖子犟：“是他先偷我东西！”
“我没偷！”被打的孩子红了眼眶，攥着手里的半块能量棒，“这是陈总长给我的！”
乱成一团的声响里，棒梗偷偷往陈建军身后挪了挪，小声道：“陈叔，那反物质烟花是我捡的……我以为是普通烟花，想放来给妹妹看的……”
陈建军看着眼前这堆烂摊子，机械手掌按在额头上，却没真的动气。他先让刘光福把贾东旭带去治安队做笔录，又蹲下身拍了拍被打的孩子的肩，从终端里调了块新的能量棒递过去：“下次再有人欺负你，直接报我的名字。”
等把孩子哄走，他才转向棒梗，伸手拿过那半坏的终端。“反物质烟花是违禁品，不能碰知道吗？”他的声音放软了些，指了指量子厕所的门，“你看，这门被炸坏了，粪便处理系统也失灵了，整条街的人都得受影响。”
棒梗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我赔……可是我没信用点。”
“不用你赔。”陈建军揉了揉他的头，“但你得跟我去修厕所，修好了才算完事。”
棒梗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
两人正准备动手拆坏门，秦钟的通讯突然打了过来。“课题的事查清楚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是十二村的孩子想给你发感谢消息，误碰了课题备份的发送键，数据没丢。对了，老张说他那边有量子厕所的维修零件，我让他给你送过去。”
陈建军应着，挂了通讯就看见张予扬和安一鸣扛着个零件箱跑过来，后者还举着个量子相机，对着歪扭的厕所门拍：“陈总长，这场景得记录下来，往后给孩子们当反面教材——看，乱玩反物质烟花就是这下场！”
秦钟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工具箱，见了棒梗也没多问，只是把扳手递过去：“会拧螺丝吗？试试？”
棒梗赶紧接过来，蹲在厕所门边认真拧起来。淡紫色的碎光落在他头上，像撒了把星星。
陈建军靠在墙上看着，腕间的量子戒指突然闪了闪。一枚新的全息徽章浮起来，上面刻着“星际恶作剧之神”，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烟花筒——大概是联盟系统检测到刚才的爆炸，又给他添了个莫名其妙的称号。
他笑着摇了摇头，把徽章收了回去。
反物质烟花炸出的乱子，贾东旭的蛮不讲理，棒梗的慌慌张张……说到底，不过是星际生活里掀不起浪的小插曲。
远处的星轨上，星舰的灯光正缓缓亮起，那是准备前往南门二星系的探测舰，在等他登船。第五维度的基因仪还藏在未知的星尘里，秦淮茹的疗养舱里还温着没喝完的能量茶，十二村的孩子们明天要去星际学校报道……
真正的挑战还在前面等着，但此刻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身影——秦钟在调试粪便处理终端，张予扬和安一鸣在帮棒梗扶着门，远处刘光福正给治安队的人递能量棒——陈建军突然觉得心里踏实。
他抬手按了按量子戒指，机械瞳孔里映着漫天星辰。不管南门二星系有多少迷雾，不管第五维度藏着多少险滩，只要这些人还在，只要这份乱糟糟却热烘烘的日子还在，他就能守住属于自己的星际幸福。
“陈叔！螺丝拧好了！”棒梗举着扳手朝他喊，脸上沾了点油污，却笑得亮堂。
陈建军直起身，走过去接过扳手：“好，咱接着修下一块。”
淡紫色的碎光落在他们身上，量子厕所的方向渐渐响起了终端启动的嗡鸣，一切都在慢慢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