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调停的光晕在星际四合院的天井上方渐次消散，三位星际大爷的全息投影轮廓还残留着淡蓝色的粒子余痕，许大茂捏着量子赔偿终端的指节松了松——贾张氏那只泛着冷光的机械手掌终于按了上去，全息界面上跳动的“500星际信用点”随即化作一道微光，汇入修复许大茂家量子玻璃的程序流里。
“这事总算了了。”许大茂嘟囔着抬手抹了把脸，机械眼角的全息伤痕记录还在闪，却没再像刚才那样刺得他眼眶发酸。他瞥了眼站在廊下的陈建军，对方的全息投影还亮着，淡金色的光晕把白大褂的下摆映得有些透明。
谁都没料到陈建军会在这时候开口。“星际诊费。”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些，像是刚从高频诊疗仪的嗡鸣里抽离出来，全息投影往前递了递，露出一张泛着柔光的电子账单——收款人那一栏明晃晃写着“陈建军”，付款人却是“贾东旭”，金额栏里“500星际信用点”几个字，跟刚才赔给许大茂的数字分毫不差。
贾东旭的机械头颅“咔”地转过来，脖颈处的齿轮卡了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本就因为赔了钱憋着火，这会儿眼瞅着账单，胸腔里的能量泵直接过载了似的，机械嗓门炸得人耳膜发疼：“星际吊死威胁！”
话音刚落，他手腕上的量子终端“啪”地弹出个全息界面，黑底白字写着“星际自杀协议”，签名处已经有了个歪歪扭扭的电子签名，正是他自己的名字。贾张氏见状，忙不迭把按在赔偿终端上的机械手掌抽回来，反手就按在了廊下另一个嵌在墙里的终端上——那是社区配的应急终端，此刻却被她调出了“星际全家自杀倒计时”的界面，红色的数字从“10”开始往下跳，看得人心里发紧。
“建军，你这就不对了。”易忠海的机械嗓门跟着响起来，他往前站了半步，胸前的全息投影“唰”地展开，上面赫然是“星际陈建军威胁指数100%”的检测报告，连带着陈建军刚才递账单时的微表情分析都列得清清楚楚。“人家东旭刚赔了钱，你又来要诊费，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亏你还是星际医务室的医生，这星际医德何在？”
陈建军的全息投影纹丝不动，账单还悬在半空。等易忠海的话落了音，他才慢悠悠调出另一个界面，是串密密麻麻的公式，标题写着“星际等价交换”。“易大爷，”他抬眼看向易忠海，机械瞳孔里映着公式的蓝光，“贾东旭上周在医务室换机械腿，材料费、诊疗费加起来正好500信用点，当时他说手头紧，让先欠着——这账，总不能赖吧？”
他顿了顿，指尖在公式上点了点，界面倏地切换，露出个崭新的全息窗口：“当然，他要是实在拿不出，也不是不行。我听说您最近在帮棒梗办红星小学的入学资格？星际办学籍得走特殊通道，我这儿正好缺个名额——要不，用这个抵？”
“星际疯了！”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机械瞳孔猛地收缩，里面泛起细碎的银河状光纹，那是极度震惊时才会有的生理反应。他手腕上的终端自动联了学籍系统，此刻正跳出“星际学籍系统崩溃预警”的红色提示，吓得他赶紧按灭了屏幕。“建军你可别胡来！那学籍系统牵连着整个星系的教育网，崩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大茂在一旁看得直乐，伸手在自己的量子放映终端上按了按，界面弹出个亮闪闪的金色票据——“星际电影票+100”。“要我说啊，贾东旭也别吊死了，”他扬了扬下巴，电影票的光晕落在贾东旭铁青的机械脸上，“这一百张票给你，你去星际影院门口卖了，凑凑说不定就够了。总比一家子在这儿耍无赖强。”
“谁耍无赖了！”贾东旭急吼吼地拍胸脯，却被陈建军递过来的另一份报告堵了嘴。那是“星际白嫖检测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列着他从去年到现在在医务室欠的账：换机械指节没给钱，拿营养剂没记账，甚至连上次给贾张氏修机械心脏瓣膜的钱都还挂着。最底下一行红字刺眼得很：“贾东旭星际白嫖次数：999”。
“星际支付！”
就在贾东旭脸涨得跟憋了电似的时候，易忠海突然抬手按了按自己的机械手环。一道淡绿色的光流从手环里飘出来，化作一串转账记录悬在半空——付款人是易忠海，收款人是陈建军，金额栏里“500”的数字稳稳地亮着。
“但这不是结束。”易忠海的机械嗓门沉得厉害，他调出个新的全息投影，标题是“星际医德SSS级侮辱”，里面把陈建军刚才要账的行为逐条批驳，连“在公共场合逼迫病患家属”都写进去了。“陈建军，你拿了钱，就得认这个错——你这是在侮辱‘医生’这两个字。”
陈建军没接他的话，反而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银色仪器，是星际传音器。他的全息投影捏着传音器往前递了递，界面上跳出“杨厂长”的名字，还有一行备注：“星际易忠海星际评价”。“要不，咱们让杨厂长评评理？”他的声音听着没什么起伏，“说说您是怎么挪用车间的量子零件给棒梗修玩具，又是怎么拿厂里的医疗补贴替贾东旭付旧账的——这些，够不够让您的‘星际评价’掉几个等级？”
易忠海的机械身躯猛地一僵，刚要再说什么，却见陈建军的全息投影往后退了退，淡金色的光晕开始变得稀薄。“账清了，我先走了。”话音落时，投影“唰”地一下散了，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慢悠悠落在天井的石板上，没留下一点痕迹。
星际医务室里，陈建军的机械身躯正躺在量子躺椅上。头顶的全息界面亮着“星际疲劳值100%”的红色提示，连他机械手腕上的能量环都黯淡了不少。他抬手按了按躺椅侧边的按钮，医务室的量子系统“嗡”地一声进入休眠，灯光次第熄灭，只有窗外的星光透过量子玻璃洒进来，落在他的机械脸上，柔和得像是一层薄纱。
下一秒，他的机械身躯化作一串淡蓝色的粒子，顺着墙角的量子虫洞飘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星际海岛的沙滩上，陈建军的身影缓缓凝实。他脱了白大褂，随手搭在旁边的量子遮阳伞上，光着脚踩在温热的沙子里——这里的沙子是特制的星尘砂，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微光。他走到海边，拿起插在礁石上的量子钓鱼竿，机械手掌刚按上去，鱼竿的全息界面就亮了，弹出一本虚拟书的封面：《临床结核病学》，旁边还跳着行小字：“星际学习！”
“先不着急钓鱼。”他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界面上划了划，书的内容翻了页，露出密密麻麻的星际化学方程式，标题是“星际利福平合成法”，底下标着“星际药物合成SSS级方案”。他看得认真，机械瞳孔里映着方程式的光，连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都没察觉——他记着之前医务室收了个患了星际结核病的孩子，普通药剂效果不好，得赶紧把这合成方案吃透了。
看了约莫半个钟头，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又在界面上按了下，方程式消失了，换成了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是《星际游身八卦掌》，备注写着“星际体术SSS级方案”。他站起身，按照书上的图谱慢慢抬手、转身，机械关节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却比在医务室时灵活了不少——长时间待在封闭空间里，连机械身躯都得松快松快。
刚练了两遍拳，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滴”地响了。他抬手一看，是秦钟的通讯请求。
几乎是同时，星际医务室的门被推开，秦钟的机械身影闪了进来。他手里抱着个半人高的量子存储盘，往诊疗台上一放，存储盘“嗡”地展开，全息界面上跳出“星际违禁书籍+1000”的字样。“陈总长，”秦钟的声音带着点兴奋，机械脸颊上甚至模拟出了红晕，“您要的星际美利坚医学资料，我好不容易从星际黑市弄来的，全在这儿了！”
陈建军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医务室里，他走到诊疗台前，机械手掌按在存储盘的量子翻译终端上。终端“唰”地亮起，界面上跳着“星际多国语言SSS级精通”的提示，紧接着，存储盘里的资料开始自动翻译，一行行方块字在全息界面上铺开，清晰得很。“辛苦你了。”他拍了拍秦钟的肩膀，眼里是实打实的笑意。
等翻完几份关键资料，天已经快亮了。陈建军调出个人终端，手指在上面敲了敲，一张星际请假条慢慢成型——收假人是杨厂长，事由写着“星际闭关研究”。他把假条发出去，才松了口气，靠在诊疗台上揉了揉太阳穴。
指尖碰到无名指上的量子戒指时，戒指突然轻轻闪了闪，一道淡金色的光晕从上面飘出来，化作一枚小巧的徽章，上面写着“星际医学先驱”。陈建军看着那枚徽章，忍不住笑了——刚才在四合院跟贾东旭他们扯的那些，说到底也只是桩小事，星际诊费收回来了，账清了，心也就静了。
他知道，这场星际诊费的纠纷，不过是他这漫长星际生活里的个小插曲。真正的挑战还在前面等着呢——南门二星系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新型的星际病毒，等着他过去研究解药。
但他不怕。
陈建军抬手按了按量子戒指，徽章的光晕慢慢收了回去。他抬头看向窗外，星际的朝阳正从远处的星轨后面慢慢爬上来，把半边天染得金红。他知道，只要他还握着听诊器，还记着这身白大褂的分量，不管是在哪个星系，不管是第五星际维度之内还是之外，他都能守得住自己想守的东西——那些关于医学的初心，关于责任的坚持，还有，属于他自己的那份星际幸福。
“等着吧。”他轻声说了句，眼里亮得像落满了星光，“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