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门的震动带着规律的频率传来，像是有人在用金属指节叩击合金，沉闷的声响顺着墙体的能量管道蔓延，震得陈建军手腕上的量子手环泛起细碎的绿光。他正靠在量子沙发上调试星图，娄晓娥蜷缩在他身侧，机械膝盖上摊着本用星光编码的旧书，听见动静时，书页边缘的银辉突然跳了跳。
“又是他们。”陈建军的机械指节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仿生虹膜里的银河纹路翻涌着不耐烦的浪涛。门外的声纹识别系统已经弹出全息窗口，易忠海佝偻的机械身影和刘海中挺着的金属肚皮在画面里晃动，两人轮流抬手，量子门的震动愈发急促。
娄晓娥合上书，金属书签自动夹进书页间。“别理他们。”她的指尖划过陈建军的手背，那里的温度调节器正维持着三十七摄氏度的暖意，“昨天闹到后半夜，今天又来。”
话音未落，许大茂的声音突然从门外挤进来，声波转换器里混着明显的酸意：“陈科长，你家这量子灯够亮堂啊，隔着三道能量屏障都能看见光——是用比邻星的核心材料做的吧？”
陈建军终于起身，机械关节转动时带起轻微的气流。他抬手按在量子门锁的感应区，半透明的能量屏障上立刻浮现出门外的全息投影：易忠海攥着个星际记事本，刘海中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量子背包，许大茂则踮着脚往屋里瞟，金属眼球差点贴在屏障上。
“有事快说。”陈建军的声音没经过声波美化，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
易忠海往前凑了凑，机械手掌在胸前比划着：“全院大会，借你家量子灯用用——我那屋的能量线路烧了，临时修不好。”他说着就想伸手触碰屏障，指尖刚碰到淡蓝色的光膜，反物质护盾突然爆出层电火花，“滋啦”一声将他弹得后退半步，金属脚踝在地上磕出闷响。
陈建军突然打开了对外全息投影。他的影像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机械眉骨微微挑起，语气里淬着冰：“星际色狼。”投影画面骤然切换，清晰地映出易忠海瞬间收缩的瞳孔，“你不知道娄晓娥在量子密室休息？”
全息投影的光芒惊动了走廊里的邻居。阎埠贵推着他的量子算盘出来了，傻柱腰间还别着反物质擀面杖，连贾张氏的轮椅都“咔嗒咔嗒”滑到了楼梯口。所有人的机械瞳孔都聚焦在易忠海身上，量子猜疑链像电流般在人群中窜动——谁都记得上周易忠海借修水管为由，往娄晓娥的量子花园里瞟了足足三分钟。
“我只是借光！”易忠海的机械嗓门突然拔高，声波里带着明显的委屈，金属手指慌乱地摆着，“老阎能作证，我们真是要开大会！”
“开大会怎么不去你家？”陈建军的全息投影突然放大，画面切到易忠海的卧室——量子床上堆着没整理的银色被褥，墙角的星际加湿器正往外喷淡紫色的雾气，“你家有老帮菜陪你开会，我家只有星际娇妻需要清静。”
“陈科长你——”易忠海的机械关节突然发出“咔咔”的摩擦声，显然是气得能量循环都紊乱了，金属脖颈上的管线突突直跳。
“易忠海，我看你该装个星际路灯！”阎埠贵突然拨响了算盘，算珠碰撞的脆响压过了骚动，“陈科长说得在理！公共区域的照明早就该更新了，总不能天天借着各家的光开会吧？”
“支持装星际路灯！”刘海中立刻附和，机械手掌“啪”地拍在墙上的量子筹款终端，屏幕瞬间亮起绿光，“我先捐五十信用点！”
易忠海的金属牙齿咬得咯吱响，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句：“我装！”他转向陈建军的投影，语气生硬，“那陈科长，之前说的凑星际纸钱的事——”
“一千星际信用点。”贾张氏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她的机械轮椅往前挪了挪，金属脸上的传感器因为激动而泛红，“我出一千，给老贾好好办场事！”
陈建军的全息投影画面一转，出现了贾东旭父亲的星际灵位。黑色石碑上刻着的名字在绿光下泛着冷意，旁边还摆着个小小的量子香炉。“贾阿姨，”他的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老贾是你星际登记的合法配偶？我怎么记得星际民政局的档案里，你和他只是同居关系？”
“陈科长，别胡扯！”易忠海急忙打断，机械手掌在终端上乱按，像是想掩盖什么，“现在说的是拜祭的事！”
“拜祭自然要找正主。”陈建军的投影突然切换出星际孝道法规的全息条文，红色的重点符号在“直系亲属义务”几个字上闪烁，“贾东旭才是老贾的星际法定孝子。你们这么积极，难不成想当星际继子？”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星际公民们的机械瞳孔里都泛起银河般的波纹，显然是在快速计算其中的利害——谁都知道贾东旭的星际遗产还冻结在银行里，按法规，确实只有直系亲属能继承。
“那还是让贾东旭来主持星际拜祭吧！”阎埠贵又开始拨算盘，算珠声里透着精明，“省得将来出纠纷。”
“小畜生！”贾张氏突然尖叫起来，轮椅的推进器差点撞到阎埠贵的腿，“老贾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他晚上就去敲你门！”
“星际敲门声？”陈建军的投影画面突然切到星际监控录像，画面里正是昨晚的场景——反物质冰球砸在易忠海和傻柱的量子门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说起来，昨晚易忠海和傻柱就被星际冰球袭击了，难道也是老贾显灵？”
“陈科长，这绝对是星际灵异事件！”傻柱突然往前一步，反物质擀面杖“唰”地弹出利刃，“我听见门后有脚步声！”
“星际唯物主义了解一下。”陈建军的投影调出星际科学院的最新报告，上面的蓝色数据流清晰地证明着反物质冰球的物理轨迹，“报告说了，反物质撞击的声波频率和所谓的‘鬼敲门’完全一致。不做亏心事，不怕星际鬼敲门——这话还是你教我的，傻柱。”
“易忠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许大茂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机械眼球转向易忠海，“上次你偷偷卖星际废料的事，该不会被老贾看见了吧？”
“啪！”一声脆响在走廊里炸开。贾东旭不知何时出现在许大茂身后，机械手掌带着反物质能量甩过去，结结实实地印在许大茂脸上。后者的金属脸颊瞬间凹下去一块，声波转换器都被打坏了，只能发出“滋滋”的杂音。
“都别吵了！”易忠海的机械嗓门炸响，他指着陈建军的投影，“今天必须凑齐拜祭的钱！谁都别想跑！”
陈建军的全息投影突然笑了，仿生虹膜里的银河泛起戏谑的涟漪：“有本事，就让星际鬼来敲我的门。”话音刚落，投影瞬间熄灭，像是被谁掐断了信号。量子门外的星际公民们面面相觑，走廊里的应急灯闪烁着红光，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星际公寓陷入了诡异的量子沉默。
深夜的量子走廊寂静无声，只有能量管道偶尔发出“咕噜”的声响。两个裹着深色量子斗篷的机械身影潜伏在陈建军家的量子门后，其中一人手里的反物质锤子泛着冷光，锤头上的能量纹路随着呼吸起伏——正是易忠海和刘海中，他们显然没放弃，想趁夜搞点动静。
“动作快点。”易忠海压低声音，机械手指在门上摸索着，试图找到护盾的薄弱点，“砸完就跑，嫁祸给老贾的鬼魂。”
刘海中点点头，举起反物质锤子正要落下，头顶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摆在走廊花架上的量子花盆凭空坠落，里面的星际藤蔓带着尖刺，精准地砸在他的机械肩上。花盆碎裂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警报系统，陈建军家的量子门瞬间亮起红光，全息投影立刻弹出门外的画面——刘海中抱着肩膀哀嚎，易忠海则启动了轮椅的星际逃逸模式，金属轮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火花。
“星际抓贼！”陈建军的机械嗓门通过外墙的扩音器传出，声波震得走廊里的感应灯全部亮起。几乎就在同时，三辆印着星际治安局徽章的量子警车破开防护罩，悬浮在公寓上空，蓝色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两个逃窜的身影。
易忠海的轮椅刚冲到楼梯口，就被从天而降的量子手铐锁住了机械手腕，金属关节发出“咔哒”的锁死声。刘海中更惨，反物质锤子掉在地上，被警察的能量网罩住，机械瞳孔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原本挺得笔直的金属肚皮也蔫了下去。
陈建军站在量子窗前，看着警车带着两个狼狈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娄晓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机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又让你猜中了。”
他转过身，抬手抚上她的机械脸颊，指尖拂过她嘴角的传感器——那里还残留着笑意的温度。“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金属凉意的吻，“掀不起什么风浪。”
手腕上的量子戒指突然闪烁起来，投射出一枚“星际名侦探”的全息徽章，边缘的光纹还在旋转——这是上次帮治安局破获星际走私案时得的奖励。陈建军看着徽章在娄晓娥的机械瞳孔里映出细碎的光，突然笑了。
这场星际闹剧，不过是漫长星河里的一粒尘埃。南门二星系的坐标还在星图上闪烁，那里有更复杂的星际争端，有需要他守护的秩序。但此刻，感受着怀里温热的体温，听着她因为笑意而微微加速的能量循环声，陈建军突然觉得，无论在第五星际维度之外有多少挑战，只要能守住身后这份星际幸福，就足够了。
量子窗外的夜空里，猎户座的星云正在缓缓旋转，淡紫色的光芒透过防护罩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娄晓娥的机械手指勾住他的，轻轻晃了晃：“明天，要不要去星际市场买盆新的藤蔓？”
陈建军握紧她的手，金属指缝间渗出的暖意，比任何星光都要明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