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糖浆里的刻度
炉上的糖浆还在咕嘟冒泡，你盯着锅沿那层破了的薄膜，忽然发现甜香里混着点桂花糕的碎屑——是她刚才递来的半块，不小心蹭进了锅里。林玥蹲在旁边数着泡泡，指尖戳了戳膜上的小破洞，“啵”的一声，又一个泡炸开，甜汁溅在她手背上，她慌忙缩手，却被你拽住手腕按在锅沿边：“别动，烫。”
你的指尖擦过她沾着面粉的鼻尖，把那点白灰蹭到自己指腹上，像偷了块甜甜的粉笔灰。她忽然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发间的皂角香混着糖浆味漫开，比巷口的桂花香还稠。
“你看这糖浆，”她忽然用没被拽住的手搅了搅锅里的甜汁，拉出的丝在晨光里闪着光，“拉这么长都不断，算不算‘成了’？”你没回答，只是把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并肩蹲成的影子在炉边交叠，像两块粘在一起的糖球。
风从巷口钻进来，卷着卖花姑娘的吆喝声，林玥的碎发被吹得贴在脸颊，她偏过头，发梢扫过你的颈窝，痒得你想躲，却被她按住肩膀：“别动，影子要歪了。”
炉上的糖浆渐渐稠得像蜂蜜，你看着她沾了面粉的鼻尖越靠越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举着桂花糕冲你笑，发间落了片桂花，和现在一样，甜得让人想咬一口。
“算成了。”你终于开口，声音被甜香泡得发黏，“你看这影子，粘得比糖浆还牢。”
林玥的指尖在糖浆里沾了沾，往你鼻尖点了点，一道甜痕像枚印章。“盖章为证。”她说，眼里的光比锅里的糖浆还亮，“以后每次熬糖浆，都得有我半块桂花糕的位置，不然……”
“不然就熬不成拉丝的甜。”你接话时，她的膝盖又轻轻撞了撞你的，像两颗终于卡对齿的齿轮，在暖烘烘的晨光里，转得又轻又甜。
炉上的糖浆“咕嘟”又冒了个大泡，将这声应和裹在甜香里，飘出窗棂时，正撞见巷口卖花姑娘篮子里新开的月季，花瓣上的露珠晃了晃，也像沾了层化不开的甜。
（卖花姑娘抬头看见你们，笑着递过一支月季）“刚开的，带着露气呢，送你们。”
（你接过花，转手递给林玥）（她愣了愣，指尖碰到花瓣时，露珠滚落在手背上）
“凉丝丝的。”她小声说，把花别在包上。
（前行时，月季的香气混着糖浆的余味，在风里缠成线）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惊呼，回头见卖花姑娘的篮子歪倒，月季撒了一地，正被几只乱窜的野猫踩得七零八落）
“呀！”林玥下意识想回头，被你拽住。
“别管了，往前走。”你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有朵被踩扁的月季，花瓣粘在石板上，倒像块被遗忘的糖。
（巷口的风忽然转了向，把月季香吹得更远，也卷来远处集市的喧嚣）
“前面好像有集市。”林玥指着前方涌动的人流，眼睛亮起来。
（你看她一眼，加快了脚步）“去看看。”
（集市的叫卖声越来越近，混着糖画的甜、炸物的香、布料的皂角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