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我财路,毁我心血,恩将仇报……”
林凡缓缓站起身,每说一句,身上的气势就凛冽一分,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油灯的火苗剧烈地摇曳起来,
“李老栓,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又该怎么处置张家那两条阴魂不散的毒蛇?”
李老栓感受到那几乎实质般的压力,吓得屎尿齐流,腥臊味弥漫开来,只会机械地磕头求饶。
林凡看着脚下这滩烂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简单的报复不足以震慑宵小。
他需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彻底清除张家父子这些不安定的因素,同时也给所有心存侥幸、觊觎他产业的人一个血淋淋的警告——
与他林凡为敌,无论是明是暗,都将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个新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这一次,他要让张家父子,永无翻身之日!
“饶你可以,”
林凡的声音打破沉寂,像冰棱敲击,清晰而寒冷,
“但你要按我说的做。
做得好,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若再有二心……”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李老栓猛地一颤,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前半步,抓住林凡的裤脚,语无伦次地保证:
“林神医!
您说!
我一定照办!
我就是您的一条狗!
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只求您饶我这条老命……”
林凡微微蹙眉,避开他肮脏的手,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吩咐起来。
他的语速平缓,每一个字却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老栓听着,脸色先是煞白,瞳孔因惊恐而收缩,身体不自觉地想往后缩,但在林凡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逼视下,他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软下来,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和从喉咙里挤出的承诺:
“……好……我……我按您说的做……”
次日清晨,药田。
李老栓如同往常一样出现在工地上,但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却布满了血丝,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干活时也显得心不在焉,锄头好几次差点落到自己脚上。
有相熟的工人打趣他:
“老栓,咋了?
昨晚做贼去了?”
这句无心的玩笑像一根针扎在他心上,让他猛地一抖,脸色更加难看,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
他感觉背上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林凡的,苏长贵的,甚至是张家父子的。
这种无形的煎熬让他几乎要崩溃。
傍晚,收工时分。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血色。
李老栓磨蹭到最后,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像一道幽魂般,借着暮色的掩护,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村东头那座显得格外冷清的张家宅院。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和颓败混合的气味。
张有德正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老脸显得愈发阴沉。
里屋传来张富贵因疼痛和不耐烦而发出的粗重喘息和低声咒骂。
“张……张主任……”
李老栓缩着脖子,声音干涩发颤,按照林凡的指示,他必须演出那种既害怕事情败露,又贪图钱财的矛盾状态,
“林……林凡那边损失是不小,但他……他好像还有备份的最金贵的种子,就藏在他家后院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箱子里。
我……我偷偷瞧见的。”
他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
“听说今晚……今晚他要去镇上跟那个叶老板谈事,太阳落山前就走了,院里没人……是个机会……”
他抬起眼,混浊的眼珠里挤出几分贪婪的光,
“你们……你们答应我的钱……”
张有德眯起那双三角眼,像毒蛇一样审视着李老栓,烟雾从他鼻孔喷出:
“你说的是真的?
李老栓,要是敢耍花样……”
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里屋的张富贵听到动静,挣扎着探出半个身子,他那张因长期卧床和怨恨而扭曲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爹!
机会来了!
毁了他的种,挖了他的根!
看他没了这些宝贝,还拿什么神气!
我要让他比我还惨!”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张有德看着儿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想到自家如今在村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往日巴结他们的人现在都围着林凡转,那股压抑已久的恶气终于冲垮了理智。
他猛地将烟杆往地上一磕,火星四溅:
“好!
就今晚!
你给我们指清楚箱子在哪,望好风!
事成之后,钱一分不少你的!
要是能找到他那个什么狗屁秘方,再多给你一千!”
……
是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子时刚过,五条黑影如同夜行的老鼠,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林凡家后院墙根下。
正是张有德、勉强能走动的张富贵,以及两个往日里跟着他们厮混、同样对林凡心怀不满的狗腿子。
李老栓则哆哆嗦嗦地跟在最后。
张有德警惕地四下张望,侧耳倾听,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快!”
他低喝一声,两个狗腿子熟练地搭人梯,翻过了不高的土墙,从里面轻轻打开了门闩。
一行人蹑手蹑脚地潜入后院。
后院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堆着些农具,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果然放着一个半旧的绿色铁皮箱,上面挂着一把看起来颇为结实的铜锁。
“就是那个!”
李老栓压低声音,手指颤抖地指向箱子,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阴影里缩。
“快!
麻利点!”
张有德眼中闪过狠厉和兴奋,催促道。
一个狗腿子掏出撬棍,就要上前。
就在此时——
“啪!”
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响起,院子里悬挂的一盏大功率白炽灯骤然放光,刺眼的光芒瞬间将整个后院照得如同白昼!
也将四个心怀鬼胎的黑影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几人被强光刺得下意识闭眼,用手遮挡。
等他们适应了光线,惊恐地望去,只见林凡正好整以暇地倚在堂屋的门框上,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如刀,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