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坂坡前逞英雄！”
“还有张翼德，当阳桥上等。霹雷叱咤响连声！”
“桥塌两三孔，咋退了百万兵，五虎将中显威风！”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南阳专区地处秦岭淮河一线的交汇处，冬日里的暖阳要到中午才能稍微给人热量。
漫平公司保安六团分驻南阳各地，保护着漫平公司在南阳地区的重要产业。
作为其中最精锐部分的六团第一镇，所在位置是南阳石油公司采油区腹地。
每天早上的晨操，伴随着高大的抽油井机架，总是给人以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在这种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第一镇统领袁家声却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看着办公桌上这些天汇集上来的信息，有些犹豫。
襄阳驻军增加了操练频次。
作为相互盯防的两个对手，一举一动都很难避开对方的眼睛。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向安全保障部汇报的同时，自己能做些什么。
袁这个姓氏让他有机会从西北军中返回中直隶故乡。
并且从一个基层连长一越成为1000人队伍的长官。
但随之而来的压力也让他憋着一口气。
他和其他袁氏族人一样，从小接受了最完整的教育。
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在军伍中却是不折不扣的高材生。
他明白自己这种冲动的来由。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优先配发的武器装备让他所统带的六团第一镇几乎拥有堪比中都核心团镇的实力。
面对襄阳边界上那些可怜的同行，他总有一种拿来试炮的冲动。
不过这显然是不行的。
“呼！”
“戒急用忍！戒骄戒躁！”
念叨了几句，袁家声开始起草汇报电文。
这种工作自从发现对面的异常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做。
如果是在平时，总部要求的汇报频次是三天一次。
此时，另外一边的襄阳驻军，也在斟酌着当下的局势。
南京的命令已经发来多日，只是其中抵近逼迫，勿起争端的说法，却让接到命令的襄阳部队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要抵近逼迫，那怎么还能勿起争端呢？
不过这种问题是没办法得到解释的，可能发来命令的人自己都不太清楚其中的尺度。
反正我是安排好了，出了事儿那是你没有执行到位。
于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应运而生。
加强操练，先来个打草惊蛇。
这让对方适应习惯了以后，再起步拔营，向南阳襄阳交界地带逼近。
反正就是些临时营地，规模也不用太大，一个团就好。
让你知道我来了，但你不要误会。
在这种奇怪思路的指导下，中直隶与鄂省边界的情况很快就摆到了袁平的面前。
出于对双方控制态势能力的不信任，袁平不得不发报提醒南阳保安六团各部，警惕防备，勿起争端。
人的南阳保安团和人的襄阳部队到底谁更强，袁平并不打算试试。
在今年年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随着对地方政务的深入了解，袁平对于中直隶更深层次的居民生态有了更多的认识。
中都的快速城市化并不能代表整个中直隶的广泛情况。
大部分地区的农民或者说是佃户，还挣扎在温饱线以下，甚至是生死线上。
已经许久未曾听闻的冻死饿死情况，也在洛阳这个天下名城再次出现在袁平的眼前。
随着天气的越发寒冷，洛阳各地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平原和山地交汇在一块儿，贫穷和富裕诡异共生。
大量土地并不能产出足够的粮食应付赋税田租和口粮。
这让立足于中直隶工业化进程的袁平难以接受。
在民生压力的紧迫下，袁平不得不考虑更激进的工业产能改进计划。
“长官，现在标准化硫酸铔厂已经投产7座，还有5座在建。”
“60万吨的年产量已经足以应付未来数年的推广需求。”
化肥并不是生产出来就能卖出去的。
林妤知道袁平对于工业产能的需求是永无上限的，但现实情况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300万吨年产能，相当于在当下所有预计产能的基础上提升5倍。”
“这在两年时间里绝无可能实现！”
“而且生产出的化肥也没有地方使用。”
“有的地方对化学肥料还相当抵触，总感觉用了化肥会破坏土地和风水。”
“或许，这个计划可以拉长到8年，或5年。”
5年的时间已经相当紧迫，林妤觉得有必要在袁平的期望和现实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不是两年。”
袁平摇了摇头，林妤有两年的说法，是因为漫平公司随着建设经验的增加，已经可以把5万吨级化肥工厂建设周期压缩到20个月左右。
“15个月到18个月，我就要看到结果。”
“现在的产能需求只是以每亩15斤的最低标准核算。”
“推进进度也受到了这一数据的影响。”
“但如果把这个数字增加到20斤，30斤，40斤呢？”
“现在的土地潜力远远没有发掘出来。”
“中都的实验田，以15斤化肥配合传统粪肥和叶肥，夏粮平均亩产191斤，汝州实验田平均亩产186斤，陕州实验田平均亩产148斤。”
“而把化肥用量增加到40斤时，中都实验田夏粮平均亩产达到262斤，汝州实验田平均亩产达到246斤，陕州实验田平均亩产达到211斤。”
“再往上，化肥增量效应会出现递减。”
“如果要达到平均亩产300斤，即便是在中都，也要用肥60斤以上。”
“在陕州，可能要加到100斤密植。”
这些数据，林妤当然也都知道，只是所有东西都是要看产出价值的。
现在中直隶的粮食产量已经在快速提升，在已经基本解决温饱，甚至还能有相当储备的情况下，她对袁平的激进难以理解。
袁平所有接手的资料，都不会避讳林妤，甚至连舒漫和孟嘉媛的私信，都会在林妤手里经过。
同样的信息，出现不同的决策判断，林妤有时候真的觉得袁平对自己的智商评价，多少有点儿让人沮丧。
“好了，想不通就别想太多，目标定下了，想想怎么想办法完成吧。”
袁平有时候也在下意识的培养着身边的人。
但往往事与愿违，属下进步的速度，并不能总是让人满意。
为了应对这种普遍问题，袁平已经习惯了为事情考虑余量。
“除了现有的12座工厂，两年，不，18个月之内建成48座新工厂，只能同时动工。”
如果是3座，5座，那以漫平公司当下的实力，咬咬牙没什么问题。
但48座这个数字让林妤感到晕眩。
“一座工厂建设成本要500万元，48座，就是万元！”
不过这个数字对于袁平来说，并没有那么可怕。
“钱不是问题，可以增发特别工业建设债券，只要控制好内部流通，就不会引起市场波动。”
“另外，在建设方面，可以试行煤焦化工实验室那边的统合方案。”
“集成8座并行产线，形成单体40万吨产能园区。”
“这样，分设6处，基本就可以达成预期。”
这种技术上突破不了，就生硬叠加的方式，虽然没办法提高生产效率。
但对于建设效率却是不小的提升。
工厂所需要的大部分部件设备，生产一个和生产两个乃至于生产10个20个，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数量越多，成本越低，单位时间成本越低。
这也是袁平有信心开启大建设的原因之一。
除了建设熟练度和经验的增加，想要提高建设效率，还可以叠加人力物力，增加更高效的建设设备。
还有就是增加工时。
两班倒或三班倒，只要奖金给够，工人们也并没有预想中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