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平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想法,煤矿那边产能起来还要些时间,不能光指望降低成本这一条路。”
现在的漫平公司可谓是人才济济,不光加入了不少利源号的老人,还从各地招募了行业精英。
甚至,《观察家日报》社的编辑也有几个转到里面提供文字方面的支持。
那么多钱养着,只用来处理行政性事务实在有些浪费。
“我们当然不会闲着。”
蜂窝煤球机的成功给她和漫平公司的人提供了不少的思路。
“在煤球机销售初见端倪的时候,我们就让人专门收集分析市面上的钢铁制成品可替代研究。”
“下一步,我们准备来个大的计划。”
说到这儿,舒漫的眼神都灵动了许多。
“什么大计划?”
淡淡的香味让袁平忍不住靠近了些。
“把钢铁厂的出厂价格压到100磅以下。”
“是钢材的价格!”
“铁料出厂价压到80磅每吨。”
这个计划就是简单的降价。
“成本价?”
袁平当然对这个不陌生,在他印象里比这玩儿的更花的有的是。
别说成本价,赔本价才是开始。
“这个就要看降价带来的销量增幅能不能覆盖增产带来的利润空间了。”
袁平很快就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如果现在1650吨的产量能够完全消化,那么钢铁厂将摆脱亏损,实现盈亏平衡。
但这很难。
现在离这个目标每年还差650吨,相当于在1000吨年销量的基础上提高6成5。
就算加上近期煤球机和枪械上消耗的量,那也就几十吨。
600吨的差额怎么平?
从130磅降价到100磅,按照以往经验,销量短时间可能增加3成到5成,但很快就会迎来反向的回弹。
降低到1成或2成。
然后又会随着时间推移,大概率会稳定在1200吨每年左右。
这可是没有盈利的销量,剩下400吨的成本就是纯亏。
磅,这个数字倒是好算。
而如果按原来130磅价格,1000吨销量,每年亏损不过磅。
降价了,反而亏的更多了。
要想盈利,就不光要把1650吨产量卖完,还要把钢炉产量充分利用,增加产量和销售,把每吨成本降低下来。
如果能增加到3300吨,那成本将降低到93磅每吨,如果增加到5000吨,成本将降低到86磅每吨。
如果能把两个平炉产量拉满,达到6600吨,那每吨成本将会压低到80磅以下。
等到汝煤能够自产自用,那成本将会进一步降低。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汝州那边应该快有好消息了吧?”
汝州煤矿的潜力,没有人比袁平更清楚。
在勘探进入实质性阶段时,袁平就隐晦的暗示过汝州煤,大有可为。
而勘探队伍反馈回来的消息,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
现在,就等出煤了。
“以往你做事不是挺喜欢大刀阔斧吗?怎么这次反而这么谨慎了?”
舒漫还以为这个有点儿激进的想法,会让袁平很容易就认可呢。
但是看他的样子,却像是顾虑重重。
“汝煤不至,我心难安。”
袁平拿着火钳子在炉火上摆弄着,偶尔翻一下,像是在烤着什么东西。
“钢铁厂现在不管是价高也好,价低也罢,所能左右的不过是最低产量的上下浮动。”
“平空让去30磅的利润,就算是把销量拉到1650吨,也不过是一年少亏了块钱。”
“更何况按你们的估计,可能这个标准都得另外搭配无数种促进销量的措施。”
这话说的没错,但也确实有点儿打击人了。
“还有煤……”
“我知道还有煤。”
舒漫虽然对袁平颇有些百依百顺的模样,但也不是毫无主见。
被袁平堵住了话头,就有些不服气。
“你知道有煤的利润空间撑着,还看不上我们的计划?我都还没说后面的内容呢!”
已经凑到跟前的袁平,把手里的火钳子丢到一边,看着气鼓鼓的舒漫。
这个表情在她身上可不常见。
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伸手就把她抄了起来。
一手抱着后背,一手抱着腿弯。
“你干什么?”
舒漫被吓了一跳,突然被架空抱在胸前,一时都忘了挣扎。
“看你太聪明了,让你少接点儿地气儿。”
说着,在舒漫唇上亲了一下。
“胡说八道,我被你抱着就不聪明了?”
舒漫反手搂住袁平的脖子,这个角度,这坏人看起来有点儿滑稽。
“你是不是抱不动了?”
“什么?”
“我感觉你的胳膊在发抖。”
“胡说。”
没有太多解释,袁平抱着舒漫紧走几步,坐到了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是想提高销量,来促进煤碳收益。依此拉平整个产业的盈亏点。”
“但这太浪费了些。”
“与其如此拆东墙补西墙,还不如各亏各的,各赚各的。这样你们算账还好算些。”
“你冷吗?”
正思考着袁平话中意思,舒漫冷不丁听他这么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冷啊。”
“哦,不冷让我暖暖。”
说着就把手揣进了人家怀里。
闹了个大红脸的舒漫被冰的闷哼一声,却没用手推开。
过了一会儿才水蕴脉脉的撇了他一眼。
袁平正得意的笑,却见怀里的人儿手一勾,就按着袁平的头凑到了跟前儿。
被反客为主的一阵稀罕,舒漫才放过了这个不乖的丈夫。
“一睁眼就是130万的负债,花的时候阔气,还的时候可不得经心着点儿。”
“只要是可能赚钱的想法,都不能放弃。减少亏损的也算。”
“我还没说我们后续的计划呢!车辆,电线,水管,农具,钢轨,机床,锅炉,枪炮,只要是可能用到钢铁的,全部进行替代性试制。”
可能是怕袁平又不给她说完的机会,舒漫一股脑的把漫平公司的计划简要吐了出来。
“能成则成,不成就下一个。”
按照舒漫的意思,反正不挣钱,生产出来放那儿吃灰,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奔着浪费去呢。
陈阳机械厂把钢铁厂的“新型钢材”喷的一无是处。
这反而给了舒漫她们一些新思路。
一直试,直到陈阳机械厂认可了,那不就相当于开发出来一条新路子吗?
至于不成功也无所谓,反正每年都有600多吨卖不掉,一炉5吨,够试120次了。
蒙也能蒙出来一种合用的钢材吧?
把这个思路给袁平说了之后。
果然没有再被直接反驳回来。
“这还有点儿谱。”
“对钢铁冶炼我不太懂,这好钢材不是有特有的秘方吗?这么蒙真的能蒙到对的配方?”
按照袁平原来的认知,每种钢材都有固定的搭配比例,甚至生产工艺。
随机乱试,怎么听怎么有点儿不靠谱。
“也不是纯粹的乱来,最近我们从南直和鄂省请了几位当初负责炼钢的老师傅。”
“虽然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但对这炼钢,刚好略懂。”
“真的只是略懂,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要是有完整配方那也不会沦落到能被清出厂子的地步。”
“那种人,哪怕厂子炼钢业务停了,也不会轻易流落出去的。”
“这次请来的人都只是参与了其中部分工序而已。”
“能不能拼凑出来几种特殊钢材,还得看投入的多不多,运气够不够好。”
这也是舒漫敢作出激进计划的底气。
成了大赚,输了也不会真输到哪儿去。无非是多亏点儿钱。亏和亏对舒漫来说,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