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用管他们，扭扭捏捏，还没有人家铁路公司痛快。要跑路了还拎盆儿端碗的。也不怕被埋了！”
对于这种韭菜行为，袁平是嗤之以鼻的，都快闷杀了，还在幻想发生奇迹。
“除了这两家，剩下的15%零散小股东里面，有没有什么想法？”
中都钢铁厂除了4大股东，另外还有数量不少的散户，钢铁厂的股票原始面值是50磅一股，也就是说这一批剩下的股份有3000股。
多的数百，少的几十，最低的一股都有。
像这样的散户，通常情况下成不了什么气候，在公司决策中也没有什么影响力。
不过，理论上所有的股票权力义务都是相同的。
如果能收拢起来，也是不小的牌面。
“有一些幻想着钢铁厂起死回生，有一些犹豫不定，还有一些已经转手几次，不好联系了。”
“愿意增持的一个也没有。应该说有意愿增持还有能力增持的一个也没有。”
对于这些人，舒漫本来也没报什么指望，所以也没什么可失望的。
“钢铁厂的进货销售数据都搞清楚了吗？”
“我现在是越来越对这个赔钱的东西感兴趣了！”
由虚入实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
作为大学文学学士的袁平，报社的文字工作那是专业对口。
钢铁厂却是熟悉又陌生的领域。
说熟悉是因为钢铁在日常生活中太普遍了，前世的钢铁丛林更是深刻的改变影响着世界。
说陌生是因为他没做过实体行业，也不明白生产制造是什么样的模式。
未知意味着恐惧。
感受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袁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当然是没用的。
钢铁厂的生死已经无可避免的来到舒漫的面前。
袁平避无可避。
“中都钢铁厂的煤炭焦炭全部从焦作福中公司购进，铁矿石则从南直和鄂省购进。”
“煤每吨运抵中都合5磅，焦炭8磅。”
“铁矿石大致和煤价相当，在6磅每吨上下。”
“这已经是目前找到的最近最便宜的货源了！”
“如此练成生铁成本已近70磅每吨，再炼成钢已经80磅。”
“单炉无法平摊人工成本，每生产一吨钢，成本已上100磅。”
舒漫这次的数据比上次要详细的多，虽然依旧是简单概括，但袁平已经能清晰的在脑海里绘制出中都钢铁厂物料运转路线图。
煤铁矿石一边借助平汉铁路线汇入中都，另外一路则可能是走沙河水路逆流而上。
这其中成本，怕是大半用在了路费上了。
不过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
运输成本远远大于物品本身的成本。
就像美利坚国和英吉利国生产的小汽车，在其本国五六百磅的物件，漂洋过海到中直已经3000磅以上了。
焦作的煤从本地的一两磅每吨到了中都变成了5磅，如果再到市面散卖，则至少6磅7磅。
铁路航运之暴利，可见一斑。
“钢铁厂两大股东，一家是铁路公司，在铁路运输上虽然只能负责到许州，但也能省不少钱吧？”
中都铁路公司的线路是从中都到许州郾城漯河镇，是连接平汉铁路的支线。
虽然只有不到100公里的长度，但中都作为中直首府，国家陪都，对于各地方多少还是有点儿影响力的。
平汉铁路从中直南北过境，怎么也不敢拂了中都铁路的面子。
怎么钢铁厂的成本里完全没有体现出铁路公司这个大股东的作用啊？
“另外，你们舒家可还是新站码头占股20%的大股东。”
“这钢铁厂水陆两大运输线集于一身，是怎么落到这凄惨境地的？”
不理还不清楚，越想越怪异。
袁平属实有点儿想不明白，这都救不活钢铁厂，难道中都这块儿地天生不适合钢铁行业？
“钢铁厂是钢铁厂，铁路公司是铁路公司，码头是码头。”
“钢铁厂亏不亏钱和铁路公司有关系，但不大。总不能为了那30%的利益，把铁路公司自己都搭进去吧？”
“在这方面，铁路公司是有过经验教训的！”
“站在钢铁厂抬眼就能看见沙河大桥，那可是中都铁路公司心里边永远的痛。”
这倒也是，袁平想想如果自己投了几十万修好大桥，结果只能用一半，恐怕也是终身难忘。
为了子项目，把主公司都顺路带走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中都铁路公司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铁路公司不傻，该挣的钱还是要挣的，钢铁厂就算亏完了，铁路公司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要是为了贴补钢铁厂，把运输利润填进去，那才是脑，呃，脑子不清醒呢。”
看着舒漫脸红了一下，袁平也没有道破，偶尔蹦出句粗口，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还是未结婚的恋人，舒漫还是为自己的失态羞的不行。
“码头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优先安排转运装卸已经是优待了，该收的费用是万万不能少的。”
弄明白了这个疑问，袁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当年大建设的时候，钢铁供不应求，最高时价格飙升到160磅每吨。
而生产成本压缩到了80磅以下。
每吨80磅的利润，每年6600吨的产量！
都不需要多长，两年就把钢铁厂建设成本收回。
这是何等恐怖的收益！
不过，现实也就是这两年过去，钢铁厂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各大股东也都早就收回了所有投入，至于剩下的，无非是赚多赚少罢了。
扩大销量，降低成本。
难，难，难！
“你这儿有地图吗？”
一向对山川地理了熟于心的袁平，这会儿也想借助地图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
常看地图的都知道，那种天下尽在指掌之间的感觉，实在是太迷人了。
“有，我去取来。”
利源号作为民间信息公司，高精度地图这种普通民众接触不到的东西，却是不会缺的。
山川形盛之秘虽然没有以前控制的那么严重，但也不会随意在市面流通。
等舒漫把一大卷纸铺开在桌面的时候，袁平发现，这怎么比探察署的地图还精细？
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舒漫。
看到袁平眼睛眨巴眨巴的样子，舒漫也明白他的疑问。
“利源号有些股东能弄到一些外面没有的东西。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就像其他人想调拨个百十吨面粉，可能得搜刮一个城市。但对于利源号来说，不过是让我帮忙打个电话而已。”
“没有渠道难如登天，真有了，你会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得不说，袁平感觉被装到了。
尽管这个人是自己未过门的老婆。
你牛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