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外的晨曦中，披风下的温暖和紧握的双手，让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沈玦那句低沉而认真的“是有人……心疼了”，如同投入林墨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
林墨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她看着沈玦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窘迫，也映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烈情感。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用惯常的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却发现所有的词汇在这样直白的情感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玦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闪烁不定、却不再逃避的眼神，心中那份压抑已久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温柔：“墨儿，”他唤了她的名，不再是疏离的“林总监”或官方的“爱妃”，“经历此番生死，看着你挡在本王身前，看着你殚精竭虑，与那看不见的敌人周旋……本王方才明了，这世间，什么权位名利，什么江山社稷，若身边没有你，竟都失了颜色。”
他微微俯身，靠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别怕，有我在。”这句话，他曾在病榻前说过，此刻再次说出，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分量和承诺，“从前是合约，是合作。但今后，本王希望……不只是合约。”
这几乎是他能说出的、最接近表白的言语。
以他靖王之尊，能如此放下身段，袒露心迹，已是极为难得。
林墨的心被他这番话搅得天翻地覆，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喜悦、酸涩、惶恐的暖流冲撞着她的心防。
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只是她习惯了用“专业”和“合约”来保护自己，习惯了将感情视为“计划外的风险”。
就在沈玦以为会等到她羞涩的回应或是沉默的默许时，林墨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强行将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感动压了下去，扯出一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王爷，您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违约’的嫌疑了啊！”
她故意歪着头，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说道，“咱们的《王妃岗位合作意向书》里，可没包含这种‘情感增值服务’条款。您这算是单方面提出‘合约变更’吗？这可是要加钱的！而且价格不菲哦！”
沈玦：“……”
他满腔的柔情蜜意，瞬间被这不解风情的“商业话术”给堵了回去。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心动却非要嘴硬的小女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他伸手，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力道不重，却带着亲昵：“林墨，你真是……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语气里是满满的纵容和认命。
林墨被他这亲昵的动作弄得心跳又漏了一拍，强装的镇定差点破功，她拍开他的手，嘟囔道：“王爷，注意影响！这光天化日……呃，晨曦之下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还要回去补觉呢，熬了一夜，皮肤都要差了，这可是会影响我的‘专业形象’和‘客户信任度’的！”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拽紧了他的披风，脚步飞快地溜走了，留下一个带着几分仓惶却难掩雀跃的背影。
沈玦站在原地，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宠溺的弧度。
这颗捂不热的石头，他算是栽定了。不过，他似乎……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