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日轮刀直直地落地板上面。
人偶握着短了一截的日轮刀，依然保持着挥刀最后一刻的动作。
就在不破明以为人偶已经停止活动的时候。
它的头突然又扬了起来。
一旁的小铁赶忙大喊：“不破先生，小心！”
人偶那六条蜘蛛一样的手臂再次挥舞，手中的断刀划出的雪白刀光，像蛛网一样交织缠绕。
凌冽的风吹动起人偶的长发，不破明的衣服也随着飘动。
在一瞬间，不破明好像通过人偶的眼睛看到了那昔日那位强者的影子。
“不破流·叁之型·流水·雨穿隙！”
在刀刃风暴到来的前一刻，不破明的拳头穿过了“蛛网”之间的缝隙。
凌冽的攻击最后时刻化作一滴雨水，轻轻滴落在了它的面门上。
人偶的动作也在这时候又一次停了下来。
小铁连忙跑上前来，将人偶脖子的后面的钥匙取了下来，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人偶会不会再突然启动。
小铁抹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刚才差点以为不破明要被砍成臊子了。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果然就不该听你的，我换成木刀就好了。”
鬼杀队的柱就算死也应该是死在和恶鬼的战斗中，训练的时候被机关人偶砍死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破明轻叹一口气：“如果用木刀，岂不是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战斗...”
看着人偶彻底失去动静，不破明的拳头缓缓地放了下来。
脸上的狂热尽数散去，只剩下一点残存的怀恋。
失去钥匙的人偶，随着不破明移开拳头，头颅和躯干慢慢的低了下来。
张牙舞爪的六只臂膀也垂下落在身体的两侧。
就好像是在一场交心的对决之后，向着自己的对手鞠躬一样。
不破明看了看人偶，又看了一眼它手上断掉的日轮刀，向后退了几步。
对着眼前的人偶，也是对着那素未谋面的剑士鞠了一躬。
小铁挠了挠头，“不破先生...你不用对着它鞠躬的。”
“我不是对着人偶鞠躬......”
小铁：？
仅是通过人偶窥见的这冰山一角，那位剑士的技艺就毫无疑问值得他最高的尊重。
不习武的人估计很难理解这种情绪。
所以对于小铁的疑惑，不破明没有做什么过多的解释。
一人一偶鞠躬过后，不破明就这么在原地盘腿坐下。
小铁赶忙上前来检查人偶。
缘一零式也在小铁的控制下盘腿坐了下来。
“躯干...完好无损，脸上也没有什么伤...还有最关键的六条胳膊...”
听着他嘴里的嘟囔后，不破明看着正在忙碌的小铁。
“...这六条手臂...是为了再现那位剑士的技术吧。”
刚才和人偶的战斗中，不破明就能感觉到，人偶的手臂之间存某种联动。
那最后砍出的一招，六条手臂的影子好像重合了一瞬。
就是那一瞬间的姿态，在不破明的眼里简直堪称完美。
小铁背对不破明点点头，继续动手检查着人偶的关节，一边回道：
“没错，先祖留下的书里说，以他的锻造水平，人偶只有多加上四条手臂，才能勉强还原出那位剑士的动作...”
确认人偶没有什么事情之后，小铁轻轻松了一口气。
不破明淡淡地夸赞了一句，“很天才的想法还有技术...”
可惜，六条手臂是亮点的同时，也是弊端的所在。
它们终究不符合正常的人体结构，彼此之间相互配合的同时也相互阻碍。
造就了那完美的一瞬之后又亲手毁了它。
小铁没听出不破明的话中的失落，有些激动回过头。
“那是当然的事情了，而且我告诉你，人偶的奥秘还不止这些哦。”
就像那种按照一定顺序移动才可以打开的木工玩具一样。
缘一零式的手上也存在这样的机关。
只要按照一些特定的顺序去旋转人偶的手指还有手腕，机关人偶就会使用相应的动作模式。
能够让操作者根据剑士的短板和弱点编排人偶的动作，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人偶没有变通的缺陷。
这样一来，人偶才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实战训练。
“不破先生要是想试试的话，待会儿我就给人偶换上木刀。”
面对激动的小铁，不破明反而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打的时候还得收着力气，不够痛快。”
这么一台三百多年的老古董，到时候万一打坏了他可赔不起。
而且人偶再怎么样终究只是一件死物罢了。
小铁摸了摸额头，“这是用来训练的人偶，不是让你发泄用的啦。”
“钢铁冢先生老是抱怨：‘那些剑士太弱了，所以我的刀才会断掉。’”
小铁面具上的高高地翘起，嘿嘿笑了笑。
“等我以后搞懂了缘一零式的机构，设计出一样水平的机关人偶出来，专门用来训练鬼杀队的新晋剑士们。到时候在那家伙面前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
机关人偶用来训练新晋的剑士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不过...在见识了缘一零式之后，不破明觉得小铁要是想自己把这个东西做出来，最起码也得到悲鸣屿这个年纪才行。
小铁盯着人偶，望眼欲穿：“要是有什么办法，能知道里面的结构就好了。”
知道里面的结构就好...
不破明思考着，摸了摸下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唉？”
......
“不破大哥，这样真的能行吗？”
知道不破明可以帮他观察内部结构后，小铁就直接改叫大哥了，不破明也是又喜提小弟一名。
不破明闭着眼睛没有回话，握着缘一零式的一条手臂。
自从和猗窝座一战后，不破明就可以通过外放自己的斗气去感知物体。
他之前还用这一招检查过玄弥的内脏。
按理来说，只要他用斗气渗透到人偶中，就可以观察到它的内部结构了。
不破明的气息通过手臂慢慢延伸到人偶的胳膊上。
斗气在钻过了缝隙，勾勒出了齿轮的模样！
不破明双眼一睁。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