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演员就位
伟大的学者。
往往不被世人理解。
鲁迅先生说过，“天才与疯子往往都在一念之间，而他们共同点，正是特立独行。”
那刻夏……
明显是两者结合体。
疯狂的天才。
……
“如果你是他，在黑潮逼近，眼看自己生命所剩无多的情况……一定会采取的行动是什么？”风堇询问着丹恒。
“……”沉思稍许，丹恒朗声回答风堇：“亲手实践这些猜想，不计代价。”
风堇：“对。在黑潮入侵时，老师前往启蒙王座真正目的……是打算施行练成，将自身与泰坦的火种熔合。”
【星：失败了呢？】
【那刻夏：唯死而已。】
风堇的推测。
有理论依据支持着。
无论是融合『理性』，还是回到奥赫玛，一切的一切都未免太过于顺利了。
风堇合理怀疑，从始至终都在那刻夏的计划当中。
“所以，他成功了？”
“不。”风堇摇头，“从事后的反应来看，现状应该在老师预料之外，可能他也没想到瑟希斯会做出相应的决定。”
她看向书柜，“炼金术式的手稿被带走了，说明他的研究仍在继续。”
“可是……”
“用来做什么呢？”
风堇的大脑，正在此刻飞速运转，她联想道：“留在世间的泰坦，也只剩下……”
风堇：“！！！”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风堇脑中油然而生，“这……”
“不会吧……”
听到这里，丹恒也大致能猜出那刻夏的意图：
“『应掌握造物的原理，令万物诞生时即为完美的状态』，如今那刻夏身在奥赫玛，他的目标……”
二人同声：“是刻法勒！”
……
依旧仰望天空。
依旧漫天繁星
依旧师徒交谈。
那刻夏：“老师，我们看到的这片天空是假的，对吧。”
“当然，是假的。这只是教学装置，不起眼的魔术。”
“如今，昼夜失序，为了方便你们理解夜空，天文学者借助泰坦的神迹，变换光线，将『过去的夜晚』投影在这里……”
“正如圣城的天空，也是由刻法勒的黎明机器点亮的。”
那刻夏：“所以，奥赫玛的天空也是虚假的。”
“不能这么定性，那刻夏。你要知道：只有孩子才会揭开魔术的幕布，并以此为傲。”
“很多时候，人们并非真正无知，而是必须装作无知。”
老师的教诲。
在那刻夏看来，并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他反驳道：
“只是自欺欺人。”
“民众信奉刻法勒的创世神话，祭司们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可是，你和我，我们已从蒙昧的洞穴里醒转。”
“我们已经意识到。”
“自己身处一个由泰坦编织规则的世界，满眼尽是它们投下的『星空』。”
“与其守望这片虚假的永夜，我为何不能成为操纵投影仪器的那个人？”
世人皆醉我独醒。
现在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正是这种状态。
他的『理性』，让他看清了这个世界，可是，他却没能力亲手改变这个世界。
因为，清醒者是少数的，其他人都被『泰坦神话』蒙蔽，将祭司们奉为圭臬，视作神使。
而他每一次尝试将世人从谎言中唤醒的言语，都被祭司们作为『渎神者』对泰坦的不敬。
时间一长。
就没人信他说的话了。
整个神悟树庭，甚至是整个翁法罗斯，都将他贴上一个『不敬泰坦』的标签，尽量远而避之。
而这样的情况。
他的师傅都看在眼里。
“孩子啊，自你为我播下怀疑的种子，又已过去了许久。”
“我在无数个日夜记录下自己的推论和狂想，却又在醒来时把它们尽数焚毁。”
闻言，那刻夏不解，他以愤怒的语气质问他的师傅：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它会将你我送上火刑的尸床？”
师傅笑了笑，没有明面回答那刻夏的质问，而是声明道：
“我身为『敬拜学派』的贤人，根系早已与巨树相连，一举一动必将牵掣它的每一根枝，每一片叶，甚至撼动大树本身。”
“然而……”
“最重要的是：我身为将死之人，对金血和灵魂的思考只能通过知觉怀疑，而无法付诸实践。”
“黄金的血脉在我体内如此稀薄，我不愿再去思考本就无力证明的猜想。”
那刻夏挺身而出，闪步到她老师的身前，拍着胸脯保证：
“但是我可以，老师！”
“时机已经成熟，给我需要的一切，我将代您完成这至高至伟的大功业。”
老师：“……”
想了想，老师心中的偏爱最终战胜了残留的理性，“当然，我正有此意。下一次贤人会议，我会全力为你争取应得的权利。”
他挥了挥手，“去吧，准备好创立你自己的学派——”
“去探明『我们』究竟为何物，成为征服世间至理的人吧。”
【星：果然，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眼光独到的男人。】
【丹恒：我并不认为那刻夏行走的这条路就是错的。】
【那刻夏：……】
【迪卢克：可是，既然他的本心是这样的，为何不以好言向世人清楚解释呢？】
【凝光：奉神文明，亵渎神明是首等大罪，哪有人会静心思考那刻夏的理论。】
【凯文：文明的悲哀。】
【阿格莱雅：你们又怎能断定他的推论就绝对正确？】
【黑塔：无论正误，既然他能提出这个问题，并能付诸自己的一生去辩证，他就是伟大的。】
“所以，人子啊……”
“汝大费周章，只为博得刻法勒一面光照……恐怕不只是为了质问神明吧？”
站在刻法勒身下。
那刻夏双手抱胸，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喜悦，“哼，不错。”
“倘若我是一头愚昧无知的大地兽，面对此等伟力，也许会将四肢匍匐在大地上，盼望诸神为我降下神谕。”
“只可惜，我是靠双足之力行走，拥有智慧和尊严的人类。”
听完，瑟希斯宛然一笑。
“呵呵……”
“不过，恕我直言：在如此悬殊的力量面前，是人，或是大地兽，有何殊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