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 语音留言 re
摆弄信息终端。
“滋滋啦啦”带杂音的语音留言开始“放”。
■
『——按权限。
准看了。』
【记录时间——标准日子 ■■2■年1月13日 星期六】
【收信人 ■■■■所属 李峰?■■■】
———
——
录音……该开着呢吧。
……太好了。
好像还能使。
我想以前跟你说过。
可你那会儿忙别的。
没仔细听。
所以。
我在这儿再留条录音吧。
我觉得咱俩得对彼此“透亮”。
而且啊。
咱得“超”朋友关系。
——因为。
我啊。
稀罕你的样儿。
稀罕你的活法儿。
稀罕你的温柔。
稀罕你叫我名儿的声儿。
在你边儿上。
我老能乐。
呐。
你知道吗？
所以。
我总琢磨。
咱还要“装没瞅见”到啥时候？
“憋不住”盼着。
你能“横下心”接住我的好。
咱俩“准能”好好走下去。
可我也知道。
你不乐意这样。
所以我不“硬来”。
也不“死缠”。
毕竟你啊。
压根没打算稀罕谁。
要是哪天。
你乐意“应”我的好了。
盼你知道。
我一直稀罕着你。
心里就你一个。
又及。
我的声儿“传”到你那儿了吗？
———
——
【放完了】
■
关掉信息终端“飘”着的全息屏。
李峰“没目标”地“瞅”天花板。
『想起啥没？』
嫦娥的声儿“钻”耳朵。
李峰“叹气”：
“没。
一点影儿都没有。”
『还有别的语音留言吗？』
“有。
还没“瞅”完。
“老鼻子”了。
看样儿没回过信。”
『现在还能收着信吗？』
“好像早收不着了。”
『这样啊……对不住。
要是早点告你留言功能就好了——』
“别往心里去。”李峰摇头。
“就算知道有信。
在废墟里“扑腾”活命都“够呛”。
也“顾不”上啥。”
『也是。』
李峰“瞅”着〈国民营养饼干〉那印着“红标语”的包装——
标语八成是“忽悠”干活儿的。
就着“橘子味儿”的“水儿”把营养块“咽”下去。
这时。
头发“睡翘”的林水“冒”在客厅门口。
“……早啊。
李峰。”
“早。”
林水坐下后。
〈管家机器人〉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伺候”她。
这“圆咕隆咚”的铁疙瘩人形。
像老科幻片里的角儿。
把给林水“备”的早饭“端”上桌——
“热”好的“战地干粮”特意换了纸盘子。
还“配”了饭后的“巧克力饼干”。
“谢啦。
机器人先生。”
林水“笑呵呵”道谢。
李峰挪开视线。
“瞅”着“干巴巴”的营养饼干。
“叹气”。
管家机器人“嘀”地“响”了声。
“我没“挑”。
我爱吃营养饼干。”
机器人又“短促”地“嘀”了一声。
“没跟你“抬杠”。
过来下。
有事儿想“查查”。”
管家机器人“嘀”了一声。
“嘟囔”着“碎话”凑过来。
李峰“起身”蹲下。
跟铁疙瘩“平视”。
“打开”机身胸口的“修盖”。
“摆弄”电子板上的“开关”。
机身“一侧”开了。
“露”出“铁疙瘩脑子”。
林水也凑过来。
“死盯”里头“零件”。
管家机器人“脑袋”屏幕上的“娘们脸”。
像“害臊”似的“红”了。
“觉着咋样。
嫦娥？”
『确实挺像。』嫦娥“感慨”。
那“球”疑似“铁疙瘩脑子”的玩意儿。
“泛”着像“深红宝石”似的“透亮”光。
“像啥啊？”
面对林水的“懵”。
嫦娥“含糊”：
『前阵子“撞”过差不多的玩意儿。』
李峰没说那是在〈姐妹们的摇篮〉地下设施的〈克隆造人机〉里“瞅”见的。
林水对〈姐妹们〉的“事儿”本来就“敏感”。
更“甭提”。
说不清这疑似“铁疙瘩脑子”的玩意儿。
会不会跟姐妹们、双胞胎的“来路”有关。
“我瞅着跟那玩意儿“一模一样”……”
『不细“查”的话。
不好说。』
李峰只问嫦娥：
『要是把这“脑子”塞进那“试管”似的筒子里。
能“造”出肉身子吗？』
『要是跟那玩意儿一样。
“八成”能。』
『那这么“蹦”出来的人。
会“接着”管家机器人的“性子”和“记性”吗？』
『不知道。
再说设施早“封”了不是吗？』
『知道。
就有点“膈应”。』
“摆弄”电子板开关。
“铁疙瘩脑子”“缩”回机身。
“整利索了？”林水问。
“嗯。
就想“确认”点事儿。”
李峰给管家机器人“发”了条“字儿信”。
〈李峰大人。
有啥吩咐？〉
李峰“瞅”着消息“懵”：
““字儿”唠嗑。
“态度”还不一样。”
〈是吗？我一直“一个样儿”呀。〉
“是吗。
对了……你有名儿吗？”
〈没。
“连”设备的“码”是【1886-c型AI】。
没“自个儿”的号。
另外……记得被叫过〈修格斯〉。〉
“修格斯？是人名儿。
还是“码”后头的“号”？“
〈不清楚。
好像是“族名”……〉
“族？”林水“瞅”着字儿。
“歪”头。
〈是的。
林水小姐。
我想这是我的“族名”。〉
李峰“抱胳膊”“死盯”这“方头方脑”的铁疙瘩人形：
“整不明白。
是旧文明“公司”攒的“铁疙瘩脑子”吗？”
〈不是。
人只攒了“连”设备。〉
“那机器人先生是“活物”吗？”林水“一脸惊”。
“那“连”设备里的玩意儿。
是你的“真身”？“
〈应该是。〉
““连”设备搁哪儿？”
管家机器人“伸”出被“波纹管”“护”着的胳膊。
“按”自己胸口。
〈您该知道呀。
是您把我“塞”进这铁疙瘩人形的。〉
就是说。
他们之前以为是“铁疙瘩脑子”的“球”装置。
就是“连”设备。
“那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别跟我说“坐船”来的。
我知道是在“冲”上岸的军舰里“摸”着的“连”设备。
可想“知道”更早的事儿。”
〈记性“模糊”。
好像是“海底”。
“准说”是南极海。
可再“细”的就“懵”了。
我是“光杆儿”一个。〉
“就你一个？”林水问。
〈是的。
“同族”被别的船“拎”走了。〉
“为啥没“拎”你？有啥“特别”的？”
〈就“漏”了而已。〉
林水“琢磨”了会儿。
说：
“给管家机器人先生起个名儿吧。”
『名儿啊……』嫦娥“接话”。
『老叫管家机器人也“怪”。
是该有个名儿。』
“那就叫戈斯吧。”李峰说。
『从〈修格斯〉“扒拉”来的？太“糊弄”了吧。』
“那你想一个。”
林水“猛”举手：
“我想到了。
特“配”机器人先生的名儿。”
『说说。』
“叫〈海〉！”
『海啊……行啊。
从“海底”来的。
挺“配”。』
〈跟林水小姐名儿里的字一样呢。〉海好像“美滋滋”。
“认”了。
“海？这不比我起的还“糊弄”……”
李峰“嘴”上这么说。
可把这名儿“说出口”。
又觉得“贼配”。
有种“怪怪”的熟劲儿。
“好像”早就这么叫过她。
〈李峰大人。
咋了？〉海“发”来消息。
“没事儿。
海。”
早饭后。
李峰“离”开客厅。
“溜达”向当“武器库”的仓库。
准备“拾掇”装备。
重点是“常用”的狙击枪和干活儿“捡”的突击步枪啥的。
仓库的铁架子上。
枪“按种”“码”得“齐刷刷”。
李峰“挑”出要“保养”的。
“撂”中央的“工作台”上。
他从放手枪的架子上。
“抄”起在军检查站“遗址”“摸”的“家伙”。
“放”台上。
其中一把比普通手枪“小一圈”。
“轻巧”“顺手”。
“哑光紫黑”涂装。
“样儿”“简单”“素气”。
“嫦娥。
这把手枪你“门儿清”吗？”
『我“摸摸”看。
你“光手”“攥”住。』
李峰照做。
嫦娥说：
『跟你那手枪一样。
得“登”身子信息才能使。』
“然后呢？”
李峰“转”着手里的手枪问。
『就知道是“金贵”的〈老古董〉。
别的“懵”。
要是“初始化”后“登”成“使主”。
“说不定”能“摸”着点啥。』
这时。
林水“带”着海“钻”进武器库。
李峰“抄”起两把枪给林水“瞅”：
“林水。
挑一把。”
“选手枪吗？”
“嗯。
送你。”
“真“悬”的礼。”林水“露”出“调皮”笑。
两把枪。
一把是刚才“瞅”的“小号”。
另一把是“白”为主的“普通号”。
林水“抄”起两把。
“掂量”着手感。
“认真”挑——
这是要“托付”小命的“家伙”。
她的“纠结”好懂。
林水“比划”手枪时。
李峰让海帮忙。
往空弹匣里“塞”子弹。
在〈二十三区的鸟笼〉的活儿“耗”了不少子弹。
幸亏军检查站“遗址”“补”了。
据点还有“富余”。
不然买子弹又得“破费”。
“嘀”一声。
李峰从海手里“接”过“塞满”的弹匣。
“谢啦。
海。”
海“美滋滋”地“嘀”了一声。
“抄”起另一个弹匣。
过了会儿。
林水像“横下心”：
“挑好了。”
“挑的哪把？”
“这把。”林水“抄”起“白”手枪。
这把手枪“沿”用了旧文明前的“设计”。
握把是“近灰”的“白”。
枪管滑套是“唯一”不同的“藏青”。
“一会儿上地面。”李峰对林水说。
“现在？”
“嗯。
想到就去呗。”
李峰回屋换上“城市战”用的“灰数码”迷彩“打架服”。
『好像挺“美”嘛。
李峰。』嫦娥说。
“有吗？”
『有啊。』
“送礼的时候。
心情“老”好。”
『也是。
再是“捡”的。
也是“金贵”的老古董。』
套上“战术靴”。
李峰回武器库“披”上防弹衣。
只“带”了手枪当“家伙”。
“海。
一块儿去吗？”
海“短促”地“嘀”了一声。
“行。
知道了。
我们“麻溜儿”回。”
■
到了地面。
先给手枪“登记”。
『我“登”林水的身子信息。
你“攥紧”手枪别动。』
林水点头。
“死死”“攥”住枪把。
“短促”的提示音后。
“铁疙瘩”声儿“钻”耳朵。
『错误。
因“所属”不明。
拒绝“登”未知个体。』
李峰“皱眉”“瞅”视网膜上的“日志”：
“咋回事？”
嫦娥“啧”了一声：
『说“所属”。
这世界哪还有能让人“靠”的“团伙”啊。』
林水“咬”着下嘴唇。
“死盯”手里的枪。
“有招儿吗？”李峰问嫦娥。
『试试用你的权限“登”。』
“意思是。
通过我给林水“开”武器“使唤权”？“
『对。』
李峰“脱”掉战术手套。
“攥”住林水的手。
接触“生”的“静电”般“刺麻”“传”遍手心。
提示音“响”。
【第三类保密武器 JtUw-3。
经■■■■所属李峰?■■■授权。
转给未知个体【海铃】。
是否开始初始化及生物信息注册？】
李峰“确认”后。
林水“有反应”：
“咋了？”
“有点“疼”。”
林水说着。
“好奇”“盯”着手里枪。
“登完了？”
“嗯。
好像能使了。
护目镜上“显”可选子弹和剩多少了。”
李峰也“确认”了信息：
“看来能用“特钢”“补”子弹？”
『应该是。』嫦娥回。
“可选的子弹“种”不多啊。”
『没〈重力子弹〉那种“悬”的。
挺好。』
“林水。
还能“整”出别的“本事”吗？”
“……好像能“撑开”力场“盾”。
“护”身子。”
“类似“护盾生成器”的功能？……嫦娥。
把防壁门“开”开。”
他们从入口“溜达”到废墟街上。
“无视”旁边的“破车”和“翻”了的维德尔。
把随手“捡”的酒瓶子、空罐子“撂”“锈迹斑斑”的车身上。
“退”几步准备“试枪”。
同时用〈乌鸦侦察机〉“确认”周围“安全”。
附近没“瞅”见土匪和人拟。
幼儿园“边儿上”本来就“少”有“敌对玩意儿”。
不用太“提防”袭击者。
可李峰“惦记”着白蜘蛛。
还是“细搜”了一遍。
“我试试。”
林水在东京“海底”设施“练”过“打架”。
“枪法”“贼准”。
“准准”地“崩”了空罐子。
手枪子弹“钻”进旧文明“料儿”的楼。
“劲儿”也不小。
“试试“盾”。”
林水点头。
手枪“样儿”“微变”。
滑套“十字”形“开”。
“藏青”涂料像“水”似的“渗”出“滴”落。
快“碰”地时“化”成“气”。
在她周围“散”开。
最后变“一层”“透亮”的“藏青”“膜”。
“裹”住了她。
“没事吧。
林水？”李峰有点“担心”。
“……没事。”
林水“盯”着“裹”指尖的“膜”说：
“应该是“盾”。”
“还有别的“本事”吗？”
“好像能给子弹“加毒”“射”。”
“类似“化学武器”？“
『差不多。
好像还能“放”“毒雾”。』嫦娥回。
“够“邪乎”的。”
林水“撂”下枪。
“盾膜”“化”成“气”。
被手枪“吸”了回去。
她“饶有兴致”“瞅”着“白”枪身的滑套“染”上“藏青”。
“稀罕吗？”
“嗯。
我会好好使的。”
『那今儿就先“撤”吧。』
李峰点头。
跟着林水往幼儿园“溜达”。
快到“巷子口”时。
李峰“刹”住脚。
“瞅”着“黑乎乎”的小巷。
这条“夹”高楼“缝儿”的巷子“黢黑”。
远处“出口”有“微光”“透”进来。
“细溜溜”的光线一直“伸”到高楼顶。
他“猛”觉得“听”见了啥声儿。
像是从“黑窟窿”里“飘”来的。
“眯眼”“细瞅”。
“黑”里“隐约”有个人影。
“瞅不清”表情。
就“瞅”见个“黑头发”娘们儿“戳”那儿。
她“好像”在“叨咕”啥。
可“听不着”声儿。
“李峰。”
林水的声儿让他“回头”：
“咋了？”
再“瞅”向巷子。
人影“没”了。
“没啥。”李峰说。
““幻觉”罢了。”
那“一刹那”。
他确实“好像”“听”见了啥。
一个“熟”得“要命”又“贼拉”怀念的声儿。
『我的声儿“传”到你那儿了吗？』
李峰“望”向“太阳光”。
跟上林水的步子。
再也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