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姩吹干头发,发觉脑袋疼得更加沉,服用了一粒止痛药后,就关灯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出门上班时,付珩西已经整装完毕,正坐在餐厅慢悠悠吃早餐。
“早啊。”何姩跟他打招呼。
付珩西捏起杯子喝了口牛奶,“早。”
黄管家问:“太太,今天的早餐要在家吃吗?”
“不是,我今天起晚了点,比较赶时间。”
何姩接过栀子递来的早餐,对着付珩西说,“那我先出门了。”
后来发现,付珩西好似有在家吃早餐的习惯。
慢慢的,她若起得早一点的话,就跟他一起在家吃了早餐才出门。
家里的司机每日多了一项任务,分别给先生和太太送中餐。
一连送了几日,何姩平时那几个饭搭子在下楼吃饭时,忍不住八卦起来。
“你们说,每天给何经理送餐的那男人是谁啊?是她爸爸吗?”
“那送餐男看起来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何姐爸爸,我记得,何姐在朋友圈有发过她一家三口的照片,她爸爸看起来有点憨憨,笑起来特别和蔼。”
“这个每次送餐过来,都是一身西装革履,体态气质比公司楼下前台男接待都挺拔精神,难不成?他是何经理的男朋友?”
“那更不可能,我离门口最近,他给何经理递东西,都是用双手奉上的,那态度可恭敬了,一点儿都不像情侣。”
几位同事一颗颗小脑袋瓜陷入疑惑。
有个同事打开手机搜索,嘴里还嘟囔,“难不成现在外卖都跟滴滴一样,有高级专送了?”
旁边桌的小王支着小脸,心不在焉拨弄碗里的面条。
她想起不久之前,在网上看到那张突然爆火又突然扑灭无踪的照片,以及小周私底下跟她分享的小道八卦。
那张照片,别人可能没注意,但小王通过鞋子和裤子还有评论区po出来的另一张照片,断定了那就是何姩。
加之,何姩后来再也没有穿过那套衣服和鞋子。
颜蔓被付珩西拉黑后,又尝试了许多种方式联系,但儿子明显是跟她较上劲了,完全不给个解释的机会。
母子俩的感情本就淡薄,儿子还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跟自己怄气。
颜蔓哪还能沉得住气,一脚油门直接杀到高捷。
付珩西刚和m国那边的合作方打完视频通话。
何姩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明天是周末,我爸妈叫我今晚回家吃饭,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去。】
西瓜:【太晚的话,要我过去接你吗?或者你直接在那睡吧。】
何姩:【好,太晚的话我就不回去了。】
付珩西打开保温餐盒,正准备吃饭。
刘特助敲了敲门,“付总。”
“进。”
“付总,夫人来了。”
话音未落,身后的颜蔓直接闯了进来。
付珩西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门口的人直直相觑。
刘特助神色凝重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付珩西垂下头,视若无睹般夹了一筷子菜入口。
颜蔓径直走到他面前,语气愤愤,“我不就是去见了何姩一面,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付珩西慢慢嚼动嘴里的菜,显然并不想搭理。
“还是何姩故意跟你说了什么挑拨的话?”颜蔓声音大了几分。
付珩西将筷子往餐盒上重重一放,眼皮不耐往上掀,眸中寒意射人。
“你没跟我说一声,就私自跑去见我太太,自己没事找事发发疯就算了,还挑唆我太太跟我离婚,难不成,我还该谢谢你?”
颜蔓攥紧手中的包包,一脸理直气壮,“我是你妈!我这样做是为了谁?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错下去吗?”
付珩西缓缓站起身,母子俩存在将近30公分的身高差。
他垂眼俯视,勾唇冷笑,“现在知道你是我妈了?装什么爱子心切。”
“那何姩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能把你迷得昏了头,之晴那么优秀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又对你一往情深,你都看不见吗?”颜蔓一脸情深意切,试图把儿子迷失的意识拉回来。
她也自知理亏,缓了缓语气,打算换一种软和的方式攻心。
“我以前对你没尽到该尽的责任,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在婚事上,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含糊,我得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你爸爸对你寄予厚望,若是你和之晴结了婚,加上有了夏家的鼎力相持,以后谁都不能撼动你的地位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住,难不成要等到几年后,眼看你爸把付氏集团拱手送给外面的人吗?”
“你是为了我吗?”付珩西眸色幽深,眼睛里没有波澜起伏,看不出一丝为之动容。
他凝视着嘴里句句为自己打算的母亲,眼底的神伤慢慢溢了出来。
他敛了敛息,“你更多是为了自己吧?你害怕失去我这枚棋子,付政下一个举动,会动摇你付夫人的位子,满嘴为我打算只不过是幌子,其实主要目的,是想借助我这个往日无足轻重的儿子,来巩固自己的社会地位。”
“毕竟,只要你还是付夫人,就还能替国外那个人谋取好处,继续掩盖你们的丑情。”
颜蔓顿时哑然,手上的力道一松,包包掉落在地。
原来,在儿子心中,她作为母亲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这么个唯利是图的形象。
那根扎在心中刺,越扎越深了。
她扪心自问,是真心为儿子考虑打算这一桩好婚事,虽然也确实是存了点小心思。
颜蔓知道,她亏欠了这个儿子太多太多了,也知道,儿子不会轻易原谅她。
这些年,这个家,早就是一盘散沙了。
颜蔓这几年一直找机会缓和母子关系,但她走近一步,付珩西就后退十步。
也是,小时候需要的东西没有给到,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才硬塞过来,除了膈应之外又起到什么意义呢?
付珩西早已习以为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坐下来,继续埋头吃午餐。
颜蔓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包,涩声道:“这件事,妈妈是真心为你打算的。”
付珩西咽下嘴里的饭菜,抬眸,“不管是你,还是付政,我绝不会成为你们巩固权势的联姻工具,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颜蔓知晓儿子的决然,顺嘴给了他一个提醒,“珩西,你觉得付政会就此放任你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