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九年,十月中旬。巴达维亚城,在明军水陆大军的重重围困下,已如狂涛中的孤舟,陷入了真正的绝境。Voc总督科恩拒绝了明军“无条件投降”的最后通牒,决心依托坚固城防,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困兽之斗,虽显凶悍,却更透露出末路的绝望。大明王师则以碾压性的实力,从容布局,从四面八方将绞索缓缓收紧。
征夷大将军陈永邦的指挥已前移至巴达维亚湾外海的“定远”舰上。巨大的舰体如同海上移动堡垒,与“镇远”等主力舰一道,牢牢控扼着外海航道,任何企图增援或逃跑的船只,都将面临毁灭性打击。
陆上,明军主力在陈永邦的副手张猛将军指挥下,并未急于攻城,而是采取了极为老练的围城战术。
“掘壕!立垒!架炮!” 张猛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明军将士和随军民夫,开始在巴达维亚城外挖掘一道又一道深壕,构筑连绵不断的土木壁垒和炮兵阵地。工兵部队更是展现了高超的技艺,他们将重型攻城臼炮和新式榴弹炮 推上前沿,炮口直指城墙要害。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如同一张死亡之网,一丝不苟地编织而成,将巴城围得水泄不通,彻底切断了其与外界的陆路联系。
海路方面,郑成功的快速舰队则如同幽灵般,不断巡弋于近海,清剿任何敢于靠近的小船,并派出小股部队,占领了巴城外围的几个卫星岛屿,彻底拔除了Voc的眼线和外围支点。巴达维亚,已成死地。
围城期间,Voc守军不甘坐以待毙,总督科恩采纳了部分军官的建议,派出多支小部队,企图利用城周茂密的热带丛林作为掩护,对明军围城部队进行骚扰和偷袭,破坏炮位,甚至梦想着能“斩首”明军高级将领。
这一日,一支约三百人的Voc突击队,在威廉姆斯少校的狂热带领下,悄然潜出城门,试图利用黎明前的黑暗,偷袭明军一处位于城东丛林边缘的炮兵阵地。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明军热气球“苍穹七号” 上的观察哨看得一清二楚。观测数据迅速传回指挥部。
“果然来了。” 负责东线防务的鹰扬团指挥使赵擎山冷笑一声,“传令: 一团三营,迎上去,给他们个‘惊喜’! 记住,要抓几个活口,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红毛骑士!”
威廉姆斯少校正率领他的士兵(主要由荷兰火枪手和他重金招募的一批以悍勇着称的安南佣兵组成在丛林中艰难穿行,空气中弥漫着湿热和腐烂植物的气味。那些越南佣兵 赤膊纹身,手持淬毒的吹箭和弯刀,动作敏捷,眼神凶狠,是威廉姆斯寄予厚望的“奇兵”。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哨音!
“有埋伏!”威廉姆斯心头一紧,刚喊出口,密集的枪声便从四面八方响起!
“砰!砰!砰!”
明军燧发枪 的齐射如同爆豆般响起,子弹精准地射入Voc队伍中,顿时人仰马翻。威廉姆斯急忙下令还击,Voc火绳枪兵仓皇列队射击,但射速和精度远逊于明军。
“掷弹兵!上前!” 明军军官下令。
几名臂力强劲的明军士兵奋力投出手抛震天雷。
“轰!轰!” 爆炸在Voc队伍中响起,破片横飞,硝烟弥漫,更加剧了混乱。
“安南勇士!跟我冲!用刀剑解决他们!” 威廉姆斯挥舞着佩剑,对越南佣兵头目喊道,企图凭借白刃战挽回劣势。
那些越南佣兵果然悍不畏死,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挥舞弯刀扑向明军阵地。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明军严密的刺刀阵 和更加凶猛的近距排枪射击!
“噗嗤!噗嗤!” 燧发枪加装的三棱刺刀,在近距离格斗中占据了绝对长度和强度优势。越南佣兵虽然凶悍,但装备代差巨大,他们的弯刀很难格开迅捷的突刺,不断有人被刺穿胸膛,倒在泥泞中。
“第二排!放!”
“砰!” 又一轮齐射,几乎贴着脸开火,将冲在最前面的越南佣兵打成筛子。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屠杀。明军无论是远程火力、近战装备、还是战术配合,都完全碾压了这支Voc“精锐”。
威廉姆斯少校本人,在亲手劈倒一名明军士兵后,被数把刺刀同时逼住,最终被一名明军哨官用枪托砸晕生擒。他带来的三百人,包括那些凶悍的越南佣兵,大半被歼,余者溃散。
战斗结束后,赵擎山巡视战场,看着满地越南佣兵的尸体,对身旁的副官冷笑道:“哼,安南人也敢来趟这浑水? 记下来,此战有安南佣兵助纣为虐。 待巴城事了,这笔账,迟早要跟他们背后的主子算个清楚!
陆上骚扰失败,意味着巴达维亚守军失去了任何扭转战局的幻想,只能龟缩城内,承受明军无休止的炮火洗礼。
“时辰到!全线炮兵! 效力射!放!” 随着张猛一声令下,明军围攻阵地上的数百门火炮,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
“轰隆隆——!!!”
尤其是重型攻城臼炮 发射的爆破弹,划着高高的抛物线,越过城墙,狠狠地砸在城内的总督府、兵营、仓库等目标上,引发冲天大火和剧烈爆炸。新式榴弹炮 则精准地轰击着城墙上的防御工事和炮台。
砖石飞溅,烈焰奔腾!巴达维亚坚固的城墙在猛烈持续的炮击下,开始出现裂缝和缺口。守军士兵躲在垛口后,被震得耳鼻出血,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城内更是乱作一团,平民死伤惨重,哀鸿遍野。
炮火间歇,明军的心理战 再度升级。更多的劝降信被射入城中,甚至用热气球 抛洒传单。明军还别出心裁地,在阵前用缴获的Voc乐器,奏响了荷兰的民间哀乐,更添守军心中的凄凉与绝望。
Voc总督府内,争吵更加激烈。主张投降的商务理事德·弗里斯 面色惨白地喊道:“科恩总督!不能再打了!城内的存粮最多支撑一个月!水源也受到威胁!士兵伤亡惨重,土着和华裔随时可能暴动!再守下去,就是全城陪葬!”
而军事长官温登 等人则坚持:“城堡核心区还能坚守!只要等到雨季……”
“雨季?” 德·弗里斯尖声打断,“等到雨季,我们早就饿死或者被明国人的大炮轰成碎片了!”
科恩总督听着外面的炮声和城内的哭喊,看着手下重臣的分裂,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他第一次感到,这座他经营多年的“东方女王”,正在他的脚下崩塌。
就在陆上炮火连天,城内人心惶惶之际,郑成功 的快速舰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数艘经过特殊改装的爆破船 和火攻船 已悄然部署到位,精锐的陆战敢死队 也已摩拳擦掌。他们的目标,是Voc赖以生存的最后屏障——巴达维亚港口的水门和残余舰队。
“困兽之斗,终有尽时。” 郑成功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巴达维亚城,目光冷冽,“明日拂晓,便是这头困兽,授首之时!”
巴达维亚的陷落,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明军的绝对武力,正以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方式,碾碎一切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