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号驶入善恶原时,原上的气息仿佛被泾渭分明的两股力量拉扯。东侧的“善域”被一层过于纯净的“迂善之气”笼罩,这里的生灵将“善”奉为绝对准则,却走向了极端的纵容。农夫们看到田鼠啃食庄稼,不仅不驱赶,反而说“万物有灵,不该伤害”,结果粮食被啃得只剩空壳;商人遇到骗子用假币买东西,明知是假却收下,说“或许他有难处”,最后自己的店铺因收了太多假币而倒闭。善域的人脸上总挂着刻意的微笑,哪怕被欺负也会说“没关系”,有个孩子被抢走了唯一的馒头,家长却教育他“要学会分享”,孩子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西侧的“恶域”则被一团浓稠的“纵恶之气”包裹,这里的生灵将“弱肉强食”奉为圭臬,视“善”为愚蠢。农夫们为了争夺水源,不惜毒死下游的田地,说“能抢到就是本事”;工匠们偷工减料,用劣质材料建造房屋,收了钱就跑路,说“被骗是他们傻”。恶域的人眼神里带着算计与狠戾,说话时总带着威胁,有个老人摔倒在路边,不仅没人扶,还被人抢走了身上的钱袋,路人笑着说“这叫顺手牵羊”。
“星力显示,善域的能量如同过于脆弱的琉璃,虽纯净却不堪一击,纵容了恶的滋生;恶域的能量如同腐蚀一切的毒液,虽霸道却最终反噬自身,毁灭着所有生机。”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善域的迂善之气染得惨白,上面的纹路因过度退让而扭曲,一半被恶域的纵恶之气浸得漆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臭,“他们把‘善’与‘恶’拆成了对立的两极,却忘了善是恶的约束,恶是善的镜鉴——就像昼夜,光明是善(守护),黑暗是恶(侵蚀),无善之恶是毁灭,无恶之善是纵容,善恶相照,方知边界。”
阿木走到善域的“容善村”,看到村民们正围着一个惯偷道歉。这小偷第三次偷了村里的鸡,村民们却捧着鸡蛋给他,说“以后别偷了,要吃就跟我们说”。小偷接过鸡蛋,眼里没有丝毫愧疚,转身就把鸡藏进了怀里。阿木拦住他,指着村外因田鼠泛滥而荒芜的田地:“你看,过度的纵容不是善,是对恶的放任,就像纵容田鼠,最后大家都会挨饿。真正的善,该有保护自己的锋芒。”村民们看着荒芜的田地,又看看小偷藏鸡的动作,脸上的微笑终于僵住。
火灵儿来到恶域的“纵恶村”,一个屠夫正强买农户的猪,只给一半的钱,还扬言“不卖就砸了你家猪圈”。农户敢怒不敢言,蹲在地上抹眼泪。火灵儿用焚天绫在两人中间画出一道火线:“你看,欺负弱小不是能耐,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就像这火焰,能取暖也能烧身,纵恶如纵火,迟早烧到自己。”屠夫看着跳动的火焰,想起上次抢了铁匠的铁器,被对方用锤子打断了腿,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善域的首领“迂善伯”穿着雪白的长袍,手里总拿着一本《慈悲经》,说话时声音轻柔得像棉花:“善是天地的大德,哪怕对恶人,也要心怀慈悲。恶域的人不懂怜悯,迟早会遭报应。”可当一场饥荒来临,善域因粮食被田鼠和小偷糟蹋殆尽,连《慈悲经》都不能填饱肚子,迂善伯看着饿肚子的族人,雪白的长袍上沾了泥土,第一次觉得“慈悲”似乎少了点什么。
恶域的首领“纵恶侯”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腰间别着带血的匕首,说话时唾沫横飞:“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善域的人都是软蛋,活该被欺负!”可当他发现没人愿意跟恶域做生意,想买盐都找不到人,自己手下的人也开始互相抢夺,连他藏起来的粮食都被自己人偷了时,刀疤下的脸色变得铁青。
不久后,善恶原遭遇了“善恶劫”。善域因过度纵容,小偷越来越多,田鼠成灾,粮食彻底断绝,有人开始饿死,迂善伯想组织大家反抗,却发现族人早已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只会说“或许这是天意”;恶域因人人相斗,没人愿意耕种,没人愿意做工,田地荒芜,工坊倒闭,最后连抢都抢不到东西,纵恶侯想让大家一起种地,却没人听他的,都说“凭什么你指挥我”,村落里只剩下互相猜忌的眼神。
迂善伯看着饿死的族人,终于撕掉了《慈悲经》的一页:“反抗不是恶!是为了活下去!”纵恶侯看着空荡荡的仓库,第一次对手下说:“别抢了,一起种地吧,不然都得饿死。”
“善有锋芒,恶有边界,明辨取舍方得立世。”阿木的声音如同利剑斩棘,既有守护的坚定,也有警示的严厉,“迂善伯,善是守护,不是纵容,就像农夫护苗,除草(制恶)也是善,任由杂草丛生(纵恶)反是害;纵恶侯,恶是警示,不是常态,就像疾病,提醒你守规矩(向善),放纵疾病(纵恶)只会丧命。”
阿木催动界源石残片,白光为善域注入“明辨道韵”,让他们学会“善中有刚”——保护弱小,却不纵容恶行,驱赶田鼠,惩罚小偷,设立“善恶榜”,既奖励善举,也惩治恶事,田地里重新长出庄稼,村落里恢复了安宁;白光为恶域注入“知戒灵机”,让他们懂得“恶中有束”——明白弱肉强食的尽头是毁灭,开始遵守基本的规矩,公平交易,共同耕种,工坊里重新响起打铁声,脸上的狠戾渐渐被疲惫后的平静取代。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画出一幅“善恶图”:图中治理,奖励善举是善(引导),惩罚恶行是恶(约束),无恶之善是溺爱,无善之恶是暴政;人生修养,心怀善意是善(根基),拒绝纵容是恶(边界),无恶之善是迂腐,无善之恶是沉沦。“星力显示,人性的智慧,本是‘善恶相制’——善约束恶的蔓延,恶警醒善的迂腐;执善则迂,纵恶则灭。唯有相制,方能久安。”
在阿木等人的引导下,善域的生灵开始“善中辨恶”——保持善意,却不再纵容恶行,他们的田地有了围栏防田鼠,小偷被抓后会受到教育,孩子被抢了馒头,家长会站出来保护他,善意有了锋芒,反而赢得了尊重。迂善伯看着重新饱满的粮仓,感慨道:“原来真正的善,不是无底线的退让,是保护该保护的,惩罚该惩罚的。”
恶域的生灵则“恶中知善”——明白极端的恶只会毁灭自己,开始遵守基本的道德,商人不再用假币,工匠不再偷工减料,有人摔倒时,虽然还会犹豫,但已经有人愿意伸手,纵恶的土壤里,悄悄冒出了善的嫩芽。纵恶侯摸着新收获的麦粒,说:“原来不抢不夺,也能活得下去,甚至更安稳。”
离开善恶原时,两族共同立了一块“善恶碑”——碑的正面刻着“善需护,恶需制”,背面刻着“无善则乱,无恶则迂”。迂善伯说:“这碑告诉我们,善若没有牙齿,只会被恶欺负。”纵恶侯补充道:“也告诉我们,恶若没有约束,最后只会吃掉自己。”
定风号的船帆载着善恶相制的道韵,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真伪海”。那里的生灵似乎困在“执着表象”与“否定一切”的迷局中,能量场一半如精致的面具般虚假,一半如粗糙的顽石般多疑。
“真与伪,藏着本相的辩证。”阿木望着远方,“真是伪的根基,伪是真的折射,执真则愚,纵伪则虚,明辨本相,方能识真。”
船帆在海风中前行,带着新的领悟,驶向又一片等待勘破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