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瞳孔中的紫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周身散发出冰冷而陌生的暗能波动。医疗舱的防护罩瞬间被染成一片深紫。“阿渊!”凌昊扑至舱前,伸手欲触,却被一道无形的暗能屏障猛然弹开。沈渊的身体剧烈痉挛,喉间发出痛苦与冰冷交织的嘶吼,眉心晶体明灭不定——显然有两股意识正在体内激烈争夺。
“用剩余的净化密钥!”慕苍声音急迫,“密钥的清灵能可暂隔蚀星意识!”凌昊立刻取出最后一枚密钥,将其按在防护罩上。绿芒穿透紫障,渗入沈渊体内。他瞳孔中的紫纹渐褪,抽搐缓缓平息。片刻,沈渊重重喘息,虚弱却清晰地开口:“小昊……我在蚀星阵中……见到了残魂!”
众人迅速围拢。沈渊艰难地回溯记忆:“被阵法所困、意识模糊之际,我看见阵眼的蚀星晶内……封存着一道星舰旧部的残魂。他自称是当年随凌渊舰长撞向先遣舰的工程师,被蚀星族掳去炼为阵眼之核。他还说……灵枢镜原胚必须用纯净的清灵能激活,若以暗能触碰,必会引发本源反噬!”
“纯净清灵能?”凌昊蓦然想起慕清颜的灵枢镜,立即接通通讯,“清颜,能否通过镜瓣将你的清灵能远程传递至此?原胚需你的能量方能破解暗渊首领的控制!”通讯那头传来急促喘息,慕清颜的嗓音满是疲惫:“我试!但我正以灵能支撑防线,至多只能分出三成清灵能,且传递距离有限……你们必须靠近母巢晶光柱!”
此刻,东海战局已危如累卵。暗渊首领所控的能量光柱愈发粗壮,紫色雾霭如潮扑向仅存的灵能塔。阿风的风系屏障裂痕遍布,凌川面前的能量条已跌入红色警戒区。“撑住!小昊他们快到了!”凌川将最后一块灵能结晶嵌入塔芯,塔身爆起短暂金芒,勉强逼退身前晶簇。
“制定战术!”凌昊果断指向屏幕上的晶簇分布图,“陈阳,你驾机甲正面突破,以灵能炮轰开通道;赵毅率星舰旧部侧翼牵制蚀星舰船,掩护我们靠近光柱;我与沈渊携圣树汁液及镜瓣,趁乱潜入光柱核心,以清灵能激活原胚,引发反噬!”沈渊握紧母石长剑,眉心晶体虽仍浮着微不可察的紫纹,目光却坚如磐石:“我能战。反噬发生时,我来牵制首领。”
机甲朝光柱疾冲。陈阳操控机械臂展开重型护盾,悍然撞开拦路晶簇。断口处喷溅的紫色汁液落在护盾上,发出滋滋腐蚀之声。赵毅所率星舰旧部驾灵能艇自侧翼猛攻,金色光柱在敌舰群中炸开,为机甲辟出一条临时通路。“还剩五百米!准备接收清灵能!”慕清颜的声音自通讯器传来,凌昊手中的镜瓣随之泛起莹白光泽。
就在这时,光柱中骤然射出数十道紫色光刃,直取机甲驾驶室。“当心!”沈渊立刻催动暗能,于机甲前方凝成护盾。光刃撞上盾面轰然炸裂,冲击波将机甲掀飞数米。暗渊首领的狂笑震响:“凌昊,就凭你们也想阻我?看看这是谁!”光柱中浮现数十道被暗能枷锁束缚的身影——正是此前被俘的星舰旧部与清灵族族人,“再近一步,我便让他们殒命当场!”
凌昊动作骤止。望着人影中熟悉的面孔,他拳骨攥得发白。沈渊悄然以灵能传讯:“莫受其胁!残魂曾言,原胚反噬时会波及周遭暗能。这些族人既被暗能所缚,反噬或许反能助其挣脱!”凌昊眼中决意一闪,朝陈阳喝道:“全速冲过去!相信反噬之力!”
机甲顶着光刃之雨,终于突入光柱核心。此处暗能浓度骇人,凌昊的黑纹石自主绽出金光抵御侵蚀。暗渊首领悬浮于光柱中央,原胚与母巢晶主体的连接已近完成,晶体表面的紫纹与光柱浑然一体。“自寻死路!”首领挥手召来巨型晶簇,朝着机甲猛砸而下,“今日便让你们与这些族人同葬!”
“就是此刻!”凌昊将镜瓣贴于机甲能量接口,慕清颜的清灵能顺接口涌入,镜瓣莹光暴涨。他抓起盛有圣树汁液的青铜鼎,奋力掷向原胚。鼎身在空中迸裂,碧绿汁液如瀑倾泻,淋遍原胚全身。沈渊同时跃起,母石长剑挑着净化密钥,精准刺入原胚与母巢晶的连接点:“残魂所言,我信!”
清灵能、圣树汁液与净化密钥的能量在原胚上交汇,晶体表面的紫纹开始剧烈扭曲。暗渊首领脸色剧变,欲抽手却发觉原胚如磁石般吸附其掌:“不可能!暗能怎会失效!”原胚骤然迸发刺目莹光,光芒中浮现清灵族古老符文。符文所及之处,紫色暗能如逢阳冰雪,迅速消融。
“是反噬!”沈渊拽着凌昊疾退,“快回机甲!”莹白光芒化作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光柱区域。被缚族人身上的暗能枷锁应声破碎,众人纷纷朝安全地带撤离。暗渊首领发出凄厉惨嚎,手掌被原胚光芒灼伤,黑烟蒸腾。他狠心斩断被吸住的袖袍,自怀中掏出一枚暗能炸弹掷向原胚:“我既不得,谁也别想拥有!”
凌昊急以黑纹石格挡,爆炸余波将原胚震飞,恰好落回机甲舱内。暗渊首领趁机化作一道紫色流影,朝东海深处遁逃,怨毒之声回荡不绝:“凌昊,莫要得意!蚀星族主力舰队三日后便将抵达蓝星,尔等抵抗,不过垂死挣扎!”
反噬的能量风暴渐息。海面晶簇因失去母巢晶能量支撑,开始迅速枯萎,漫天紫雾亦消散大半。凌川与阿风趁势率残部反攻,将剩余蚀星舰船尽数击溃。陈阳的机甲降落在残破的灵能塔旁,众人围拢上前,见舱内灵枢镜原胚安然,终是长舒一气。
原胚的莹白光芒渐趋稳定,表面符文徐徐流转。慕清颜透过镜瓣感应其能量,惊喜道:“原胚已激活!它现在能感应同源灵能体!”话音未落,原胚镜面忽亮,映出一幅立体影像——正是圣树之形,与南疆那棵别无二致。只是影像中圣树顶端,嵌着一块散发星舰灵能的莹白骨骼,赫然是星舰龙骨的形态。
“是星舰龙骨!”凌川激动上前,指向影像中圣树顶端,“原胚在为我们指引龙骨所在!看圣树周遭环境,冰川与极光并存……这是北极冰原!”他调出星舰旧地图,于北极区域画下一圈,“当年主舰坠毁时,龙骨恐随断裂舰身,漂移至北极永久冰盖之下!”
沈渊面色却略显凝重。他抚着眉心晶体,感受体内那缕未曾散尽的暗能波动:“暗渊首领言主力舰队三日后抵达。我们须于此三日内寻得龙骨,完成火种、原胚与龙骨之共鸣,方有抗衡之力。但北极冰原环境极端,冰盖之下暗能漩涡遍布……机甲恐难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