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半年而已。
看来父王母后是年纪大了，着急抱孙子了。
她在令曦身旁坐了下来，温和的宽慰她：“皇兄是灵族太子，三妻四妾，也在情理，毕竟皇室之中，子嗣最重，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子嗣之事，还需得看缘分。”
“嗯。”令曦点点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叶若言，极为诚恳：“若言，谢谢你，你人真好，如若你当真喜欢九卿哥哥，我去与他说。”
“我跟你不仅是亲人，更是朋友，与其便宜了旁人，给我添堵，不如让九卿哥哥纳你为侧妃，我也不可能欺负你，你也不会害我，如此甚好。”
“若纳了旁人，我担心……”
“你也知道，我为人愚笨，若九卿哥哥当真纳了个厉害的侧妃，只怕我应付不来。”
令曦此刻的神色太过诚恳。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极了。
便是叶若言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生出了几分怜惜。
她信了令曦的话，拉住了令曦的手：“其实我与他自幼便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只是他喜欢你，娶了你，故而……故而我才会与他疏离，如若你当真不弃，我做侧妃，便是良妾也无碍，我定会好生侍奉他，侍奉你，绝不可能害你。”
“可是，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
“那是因为我不想破坏你与他，我只想你们过得幸福就好。”
“哦。”令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立刻变了张脸，冷冰冰的问她：“只是这样吗？”
她突然转变的气场，吓到了叶若言。
叶若言“咻”的一下站了起来，距离她远了些。
冥冥之中，她总觉着，令曦似是哪里变了。
气场不大对。
原本她的修为是在令曦之上的，无论是丹药丹草修为，还是妖力修为，都是碾压令曦的。
在令曦面前，她温婉，但也不惧。
可方才那一瞬，她似是从令曦身上，察觉到了一抹铺天盖地的杀意。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场，吓得她连连后退。
令曦坐在那里，仰面看着她。
她虽说站着，但在令曦面前，却如同犯了错小孩子，头也不敢抬。
被令曦冷冰冰的打量目光，盯得直发毛。
原本脑子里有许多话想要说，可到了嘴边，却又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如同傻了似的。
令曦懒得与她打太极，意有所指的问她：“你院中那紫色仙草，你可知来历？”
听到这话，叶若言心下一窒。
她知道了？
不可能啊。
那月绮萝早在万万年便绝迹了。
九州大地，也就星陨派尚存了些。
她也是花了好些银钱，才买到了十几株。
并且世人对月绮萝，几乎没什么概念。
只知晓它是毒花，但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会用的人，更是几乎没几个。
她也是无意间翻阅古籍，偶然得了方子，知晓这月绮萝与梦迷殇在一处，会形成至阴至寒的寒毒，长期吸入，会导致女子再也无法成孕。
如此下毒方式，令曦这种小菜鸟是怎么察觉的？
便是她请了高阶丹药师，从脉象上，也很难看得出来。
除非……
除非她请了妖神宫首席丹药师——齐恒玉。
难道说，她与叶九卿前几日去妖神宫，并非省亲，而是去见齐恒玉。
她已经知道了。
意识到这一点，叶若言吓得面色惨白。
袖口中的匕首滑落到手里，随时准备杀了令曦。
事到如今，她只能与令曦拼了。
背水一战。
杀了她，化尸水足以让令曦尸骨无存。
令曦久久得不到叶若言的回答，肯定了心中猜测。
叶若言是知晓的，一定知晓。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早便预谋好的。
令曦复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苦苦的笑了笑：“实在可笑，我竟然与一个想要我性命，爱慕我男人，千方百计害我的女人，成了好朋友，并且这个女人，险些害死我真正的好朋友，甚至从一开始便算计我。”
“你心机手段，的确超然。”
“利用药物使我怀不上九卿哥哥的孩子，你近水楼台，迟早能嫁给九卿哥哥做个侧妃。”
“下一步呢？下一步是什么？”
“我若听话，任你哄骗，你便留我一条性命，我若不听话，便要了我命，是吗？”
“宁可蓉，是你的人？”
令曦所说的每一个字，全都砸在叶若言心上。
她笑笑，在令曦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毫不掩饰的将匕首插在桌面上：“我与他青梅竹马，我是灵族皇室公主，丹药天赋，在第一剑宗，排名前十，无论是情分，还是身世，亦或是个人实力，哪样不比你强？”
“我等了他一千多年，他回来时，身边便多了你这么个碍眼的东西。”
“我若不杀了你，他怎么可能看到我？”
“是，是我让宁可蓉杀你，那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也是我给你下月绮萝，让你中寒毒，怀不上他的孩子，那又如何？”
“我是灵族公主，即便皇兄知晓，他也不敢杀我。”
“而我现下，便要杀了你，永绝后患。”
面对近乎疯魔的叶若言，令曦笑得坦然。
她自知不是叶若言的对手，又怎么可能一个人来？
她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手中的茶。
叶若言拔了桌上的匕首，立刻发了狠要杀令曦。
随即，便听到叶九卿冷若冰霜的声线：“谁说孤不敢杀你？”
从令曦进门的那一刻起，叶九卿便隐匿了身形陪在她身边。
她方才一字一言，他都听到了。
甚至于每一个细微的眸色神态，他都未曾错过。
他的曦儿，就是可爱。
两人撕破脸皮，叶九卿便收了术法，显露了坐在令曦身旁的身形，右手之上发出一道银色的火折。
火折窜上虚空，瞬间绽放。
叶若言尚未来得及有更多的反应，她的小院便被人里里外外围了起来。
便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叶若言谋杀太子妃，就地格杀。”
叶九卿将令曦搂到怀里，语调冷得没有半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