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膝盖还在发麻。苏清雪的手还搭在我胳膊上，没松开也没用力，就那么扶着。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比刚才冷了些。
左眼一直在跳，像是有根线在往脑子里扯。我抬手摸了下眼皮，烫得吓人。闭上眼睛，那股热感更明显了，顺着神经一路往下，最后停在胸口的位置。
那里原本裂开的封印现在安静了，但能感觉到底下还有东西在动，很轻，像呼吸。
“你别突然发疯。”苏清雪开口，声音还是硬的，“刚才那一幕我不太想再来第二次。”
我没说话，深吸一口气，把体内乱窜的气流一点点压回丹田。熔岩之力现在好控制多了，不像之前那样往外冲，像是被什么给规整过。
睁开眼的时候，视野里多了一条细线。
紫色的，从我左眼延伸出去，落在前方一块岩石上。我看过去，那石头表面忽然出现一个针尖大的黑点，接着“啪”一声轻响，焦灰掉下来一小块。
我愣了一下。
系统提示在这时候冒出来：
【血脉融合度60%】
【解锁技能：“龙瞳”（初级）】
【能力描述：可发射低频紫色能量束，具备穿透、扫描、威慑三重效果，每日限用三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朝上，指尖冒出一缕紫火，稳得很，没有抖，也没有扩散。
“这玩意儿能用了。”我说。
“你左眼刚才亮了一下。”苏清雪盯着我，“不是熔岩那种红紫色，更深，带金边。”
“嗯，新功能。”我试着闭上左眼，再睁开。那道紫光又扫出去一次，这次是往地下打的。几秒后，脚底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
“你打到什么？”
“不知道，下面有东西。”我皱眉，“不是实体，像影子。”
她没接话，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剑柄在手里转了个方向。虽然没抬起来，但我知道她的戒备还没撤。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看着她，“‘你不疯怎么配得上你？’”
她眼神动了一下。
“少拿这话当保命符。”她说，“你现在这模样，谁认得出你是杨俊。”
“那你呢？”我问，“你能认出我？”
她没回答，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我闻到她身上有点焦味，应该是刚才战斗留下的。她伸手碰了下我左眼外侧，指腹很凉。
“这里，”她说，“颜色和星空巨兽的一样。”
“哪个巨兽？”
“三年前我们在北境见过的那个。”她收回手，“它睁眼的时候，天都裂了。你现在的瞳色，就是那时候的样子。”
我笑了下：“那我不是更该赢了？连怪兽长什么样我都快成模板了。”
她没笑，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别得意。你现在能控制，不代表以后不会失控。”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现在站在这里，脑子清楚，力气够用，也能分得清谁是敌人。”
她终于把剑垂下去了。
“你要是哪天真变成怪物，”她说，“我不等你求我，直接动手。”
“行。”我说，“到时候你别手软就行。”
我们都没再说话。火山口的风刮得越来越急，岩层深处还在响，像是金属在互相摩擦。我低头看脚下，地面已经不再流浆，但有些地方泛着蓝光，那是慕容白留下的机械结构还没完全死透。
左眼忽然刺痛。
我猛地闭眼，再睁开时，视野里出现一道扭曲的人影。就在地下几十米处，贴着岩壁站着，轮廓模糊，但能看出是个小孩的模样——那是他最早期的意识载体，机械幼体的残迹。
它动了一下。
我立刻发动龙瞳，紫光直射而下。那一瞬间，整个空间像是被按了暂停，连风声都停了。三秒后，地下影像崩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系统轻轻震了一下：
【成功驱散低阶法则干扰】
“又看到什么？”苏清雪问。
“他的尾巴还没断干净。”我说，“躲在地底放冷箭。”
“还能打？”
“你说呢？”我活动了下手腕，掌心火焰重新燃起，“刚拿到新手大礼包，不试试怎么行。”
她哼了一声：“你就吹吧。”
我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火山边缘。这里的地面最薄，下面是空的，再往下就是机械堡垒的核心区。之前我们以为炸完了，但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根本没毁。
“他还留了后手。”我说，“不是复活，是埋伏。等着我们放松的时候跳出来咬一口。”
“所以接下来？”
“清场。”我回头看向她，“一个角落都不剩。”
她没动，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说：“你左眼现在这样，会不会引来别的东西？”
“比如？”
“比如那些一直想找星空巨兽的人。”她语气认真，“你现在的气息，跟它太像了。”
我想了想：“那就让他们来找。来了正好，省得我去抓。”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来，站到我旁边。两人并肩看着火山深处，蓝光一闪一灭，像是心跳。
我抬起手，熔岩之力在指尖安静跃动。这一次，我没有被它带着走，是我带着它。
“以前是它推着我活下来。”我说，“现在不一样了。”
她侧头看我：“你想通了？”
“不是想通。”我摇头，“是终于拿到了主动权。”
风从背后吹过来，卷起衣角。我迈出第一步，脚踩在发光的岩面上，发出轻微脆响。第二步落下时，左眼再次闪出紫光，照进深渊。
底下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门被打开了。
苏清雪跟在我身后，脚步没停。
我停下，转身伸出手。
她看了一眼，没说话，把手放上来。
掌心相贴的瞬间，我感觉到她手指收紧了一下。
我们同时发力，跃向火山下方。
空气在耳边呼啸，下方蓝光越来越亮。
我的左眼锁定目标区域，紫光持续照射，撕开最后一层屏障。
落地时，地面裂开一道缝。
裂缝中，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