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璧的手,还在发颤。
莫九霄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胳膊,怀里的玉佩,就亮得刺眼。
“你真的……记起所有事了?”苏沉璧的声音有点发紧。
莫九霄点头,指腹蹭过他手背上的毒痕,那是刚才幽冥藤烫出来的。
“我一直记得,感觉没忘记过。”
苏沉璧突然红了眼。
三年来,她装成内门弟子混进毒草园,每天怕被认出,又怕真被认不出。
“我重生那天,躺在城外破道观的草堆里。”她吸了吸鼻子,语速变快,
“怀里只有这半株幽冥藤和玉佩,脑子里全是,我们被卷入,轮回旋涡的样子。”
莫九霄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把她,耳边碎发拨开。
“我比你早醒半年。”这句话让苏沉璧猛地抬头。
“你也重生了?”
“算是。”莫九霄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是半株枯萎的幽冥藤,
“醒来时手里攥着这个,还有原主的半本《九霄毒经》。”
苏沉璧盯着那半株藤,眼睛一下子亮了和自己手里的,断口完全吻合。
“这藤……是前世我们在,轮回长河的轮回石旁,摘的那株?”
“嗯,当时你说它能引灵气,非要分我一半。”莫九霄的嘴角勾了勾,难得有了笑意。
苏沉璧赶紧把自己手里的幽冥藤递过去。
两截藤刚一相触,就“嗡”地发出轻响,淡绿色微光从断口漫出,
织成一张半透明的,定位图,顶端“毒玄宗”三个字格外清晰。
莫九霄指尖点在图上,线条瞬间发亮,语气里带着点被自己蠢到的无奈:
“居然要双人组队激活!我单独试了半年,纯属白忙活!”
苏沉璧的心脏“砰砰”跳,找了三年的线索,居然就这么出现了。
“那我们现在……”
“先确认目标。”莫九霄打断他,目光落在图中央的黑点上,
“你重生后,除了找我,还想做什么?”
苏沉璧想都没想。
“护好轮回石,防止被外人抢走。”
“还有。”她补充道,指尖戳了戳莫九霄的胸口,
“你上次说毒雾丹能引轮回石,现在有了定位图,是不是能更快找到?”
莫九霄笑出声,把两截幽冥藤用灵力缠在一起。微光凝成的图,还悬在半空,没散。
“不止。”他指了指自己的丹田处,“《九霄毒经》里说,修炼时若有轮回石残力加持,境界能翻着涨。”
苏沉璧的眼睛瞪圆了。
“这么厉害?”
“嗯,前世我没敢练,怕走火入魔。”莫九霄的指尖划过,定位图上的毒玄宗,
“还好定位,就在我宗门这里,另外有你在,还有这藤指路,刚好试试。”
他突然抓住苏沉璧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所以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先练《九霄毒经》提升境界,再跟着定位图去毒玄宗秘地,找轮回印的线索。”
苏沉璧的手腕,被攥得发烫,却没挣开。
“就这么定了?”
“不然呢?”莫九霄挑眉,另一只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你还想继续装成内门弟子,每天给我送水?”
这句话让苏沉璧红了脸。
昨天送水时故意慢了两步,就是想多看看他,没想到早被看穿了。
“我那是……”
“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莫九霄。”莫九霄接话,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就在这时,悬在半空的定位图突然闪了闪。
淡绿色的光变成了浅红色,图上的线条多了几道分叉。
苏沉璧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回事?”
莫九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指尖凝聚起毒丝缠向定位图。
“有人在外面用灵力探毒草园。”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而且用的是……前世抢轮回石的那帮人的气息。”
苏沉璧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前世就是,那帮手腕带黑令牌的黑影人,用毒偷袭,才让他们护不住轮回石。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应该是感应到了幽冥藤的灵气。”莫九霄抬手把定位图收进灵力罩里,
微光瞬间暗了下去,“这藤刚拼接好,灵气散得太明显。”
他拉着苏沉璧往石缝后躲,刚藏好,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之前那个送药的弟子,声音带着哭腔。
“师兄!园门口有黑衣人,说要找……找半株幽冥藤!”
莫九霄压低声音对苏沉璧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苏沉璧却拽住他的衣角,从怀里摸出毒雾丹,刚才莫九霄塞给他的那颗,还没含。
“我跟你一起去。”他把丹药掰成两半,递一半给莫九霄,“这一世我能打。”
莫九霄看着他眼里的光,没再拒绝。
两人刚走出石缝,就见三个黑衣人已立在丹炉旁。
为首的刀疤脸举着罗盘,嘴角勾起冷笑:
“莫九霄,把幽冥藤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苏沉璧指尖凝出刚学的“银丝锁毒”,语气比冰还冷:
“就凭你们三个歪瓜裂枣?”
莫九霄突然笑了,指尖毒丝瞬间射出,精准缠上刀疤脸的,手腕:
“动我的人,问过我同意了吗?”
“滋啦”一声刺耳声响,刀疤脸疼得惨叫出声,手腕瞬间红肿:
“《九霄毒经》的招式?这毒经不是早该消失了吗,怎么在你这?”
苏沉璧立刻懂了莫九霄的眼色,假装往前冲锋,故意吸引另外两个黑衣人的注意力。
趁那两人转头的瞬间,莫九霄指尖毒丝再次射出,缠上他们的脚踝。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直接跪倒在地,膝盖处的衣物瞬间被毒力蚀出破洞,皮肤也开始发黑。
刀疤脸见状转身想跑,苏沉璧抬手就甩出毒雾丹粉末,淡绿色的毒雾瞬间将他裹住。
他只跑了两步,就双腿一软倒地抽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苏沉璧上前踢了踢他的腿:
“说,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刀疤脸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
“是……是老大感应到的,幽冥藤能引轮回石,拿到就能称霸修真界……”
话没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头一歪没了气息,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
莫九霄拍掉手上的灰,翻出那半本《九霄毒经》,翻到最后一页。
之前被幽冥藤灵气激活的符文,正好和定位图上的“毒玄宗”重叠,旁边还注着一行小字:
“轮回印线索藏于《上古毒经残卷》”。
莫九霄把两截缠好的幽冥藤系在她手腕上:
“这是毒玄宗的护山大阵符文,只有幽冥藤的灵气能打开阵门。这藤不仅能抗寒,还能感应危险预警,带着方便。”
他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
“明天不用跟管事报备,就说追偷毒草的贼人,直接回宗门,这个理由十分稳妥,没人会怀疑。”
夜色渐深,丹炉里的余温慢慢散去。
苏沉璧靠在莫九霄身边,看着灵力罩里定位图的微光,心里踏实了不少。
莫九霄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等到了宗门,我就教你练《九霄毒经》。前世没护好你,这一世,我要让你比谁都强,没人能再欺负你。”
苏沉璧攥紧手腕上的幽冥藤,暖流顺着藤蔓传遍全身。
她抬头看他,眼底闪着光:
“明天见,师弟。”
莫九霄低头,对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明天见,沉璧。”
两人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