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V：江正霄｜夜·书房】
灯只开了台灯那一盏，纸张的影子像一条河。我把抽屉里那本**《体面基金历年纪要》翻开，第一页上写着：“以体面为名，以周全为用。”**
这八个字是我写的。
那时我相信，体面是企业活下去的润滑油：在某些场合，给人留一份“不难堪”；在某些节点，替公共流程垫一步。
但河道越挖越深，“体面基金”的用途像细沙渗进每一条暗缝：应酬、摆平、保面子，甚至……塞住别人嘴。
我翻到 2018 年的那次“家庭沟通纪要”。上面写着：“为避免扩大化处理，对相关家庭给予‘体面补贴’。”
我的手抖了一下。那一年，正是她最孤立的时候。
【poV：江阮｜客厅】
父亲很少在夜里叫我回家。短信只有六个字：“回家一趟，急。”
我推门进书房，他面前铺着厚厚一摞只读复印，每一张角上都写了回执号。
“这是体面基金的旧账。”他看着我，声音像磨过的木头，“我决定自揭其短。”
我盯着那本纪要，胃里升起一阵热又冷的潮。“爸，这会伤到你。”
“该伤。”他把笔递给我，“体面不是替人挡罪，体面更不是替家挡脸。我允许自己错了十年，不允许再错一天。”
【poV：双人对话】
江正霄：你想骂，就骂。我先讲做法：
一、我给纪南川写一份**《体面基金自查与整改报告》，附上历年用途分类**（公关类／沟通类／补贴类／灰区类）；
二、我把**“灰区类”全部列出，逐一回访与说明**，必要时公开致歉，接受追责；
三、我提议把“体面基金”并入公益合规线，改名**“公开沟通预算”，每一笔都要只读回执与可读版说明**。
江阮：我有一个条件。
江正霄：说。
江阮：这份报告里，写上“十二年前我们做错了什么”。不用把我的名字写进去，写“我们”。
江正霄：（停）好。写“我们”。
江阮：还有，把“体面补贴”那一条，改成“伤害修复预算”：不买沉默，只买专业的心理、法律、重建。
江正霄：好。不买沉默。
（沉默）
江阮：爸，你为什么现在做？
江正霄：因为我看到影子 SpV。我知道那条线迟早会扯到家。与其被撕，不如自己剪。
**江阮：**剪，会疼。
**江正霄：**疼，才会好。
【poV：纪南川｜拿到《自查与整改报告》】
封面只有八个字：“自查—整改—致歉—承诺”。
我翻开：“一、用途梳理表”把体面基金分成四类，每一类后面都加了**“边界说明”与“替代方案”；
“二、灰区清单”把每一次“挡难堪”的动作写成具体项目**，包括金额、对象、经手人、当时理由、现在评价；
“三、伤害修复预算”单列科目：心理辅导、法律援助、职业过渡，后面标注“不得与沉默协议绑定”。
附录是**“家族宪章（公开版）修订草案”**：
不以家族名义设立任何“体面”性质的灰色预算；
家族成员不得以私人情面干预任何公共议题的处理；
“创办人备忘录”季度公开。
我合上页，抬眼：“你确定？”
江正霄直视我：“我确定。对象：我；编号：自查—致歉—承诺；期限：从今日起。”
【poV：顾琴｜厨房灯下】
他把报告放在餐桌上，我读得慢。每一行都像在墙上钉一颗钉子。
“我们真的要受那么多骂吗？”我问。
“骂我们，比骂她好。”他低声，“过去是我让她一个人挨骂。”
我鼻子发酸，抬手擦了一下：“那就一起挨，挨完就不挨。”
我们在家庭只读纪要上添了三行：
对象：体面
编号：不买沉默—不用灰预算—不以家干预
期限：永久
我在“签名”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笔尖很稳。
【poV：合唱团·夜发布】
标题：《创办人的供词：体面不是挡箭牌》。
正文不煽情，直接贴报告可读版三页：用途梳理、灰区清单、修复预算。
结尾一句：“家不是黑幕的护城河。”
评论区两极，有人骂“作秀”，有人写“终于”。
裴念提前准备好**“如何监督伤害修复预算”**卡片，三条：
只读公开：每月白点注；
第三方监督：受益者委员会参与；
不与沉默绑定：任何工作人员不得提出“沉默换补助”。
底部是求助热线。
我们把“挨骂”也写成流程，不靠情绪撑，靠回执撑。
【poV：秦弈｜会客室·电视声】
电视里播新闻，字幕滚动到：“江氏集团：对‘体面基金’进行自查整改。”
合伙人哼了一声：“抢占道德高地。”
我没笑。
当一个人说“我错了”，我熟悉的那种**“赢面”算法会瞬间失灵——认错不是战术，是短路了我的地图**。
我抬手关电视：风从另外一个方向来了。
【poV：江阮｜夜·阳台】
风掠过晾衣绳，布夹子相互碰一下又一下。
“你会不会恨他？”苏砚问。
“我恨过。”我说，“但今晚我只觉得长大。”
她揉了揉我的发尾：“长大就是会把恨写成条款。”
“也会把爱写成回执。”我笑，“谢谢你在。”
她“嗯”了一声，把肩膀靠过来：“以后轮到我犯错，你也写我。”
“写。”我点头，“对象：我们；编号：犯错—承认—改正；期限：一直。**”
【poV：治理委员会·特别会议纪要】
议题：体面基金自查与整改
决议：
1）通过《伤害修复预算》并入公益合规线；
2）灰区清单移交检纪部门与“受益者委员会”共同监督；
3）发布《家族宪章（公开版）修订》，设置违约问责条款；
4）每季度发布**“创办人备忘录”**可读版。
会后回执号：Gc-206-opEN-002。
【poV：阿慧｜床头小灯】
我在“画画课”的封面上又加了一句话：
体面不是把你推回黑暗的理由。
我把蜡笔合上。窗外路灯亮着，像一枚白点，安静但倔强。
互动问句｜如果把“体面基金自查表”做成可下载模板，你最想先填哪一栏：用途梳理、灰区清单，还是伤害修复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