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把树叶吹得像在发小脾气。刘帆的妻子打开家门，地垫上躺着一个薄薄的快递盒。盒上没有寄件人，只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字：“收下。”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支白色蜡烛，一张空白慰问卡。
同一时刻，志愿者协调员的手机跳出短信：“别站台。懂就行。”后面跟着一张孩子校门的远距照片，像是从马路对面随手一拍。
霍峥站在分局会议室，把两件“快递+短信”放在桌上，语气简洁：“申请‘证人保护’，对象：刘帆及家属、志愿者协调员及未成年子女；编号：居住巡护\/出行护送\/信息保密三项；期限：即时。”
对面的分管副局长脸上挂着“我懂你”的笑：“老霍，别这么上纲上线。你看——一支蜡烛，一张卡，没有事实威胁。短信也没肉体伤害，你这叫过度反应。”
“白蜡烛放在门口就是事实威胁。”霍峥声音不高，“对象是未成年人，即时。”
“老霍，这个案子你太前面了。”副局长压低声音，“你也知道我们是老同学。城里最近风紧，别把我架台上。你自己先内部协调，我再签。”
这句**“老同学”**像慢刹车，踩下一脚，车身并不马上停，只是拖长了距离。
霍峥盯着他：“我来这儿不是要你做人情，是要你做程序。”
副局长的笑有一点僵：“程序要走流程。”
“好。”霍峥点头，转身离开，“那我让流程跑起来，写上你的名字。”
——
证据接触室里，纪南川把**“证人保护申请书”改成“三卡版”**：
对象：刘帆（及家属）、志愿者协调员（及未成年子女）
编号：居住巡护#R-01、出行护送#m-02、信息保密#I-03
期限：即刻—d+14复核—d+90评估
他抬头：“唐岚那边我去。你去学校与物业，一手通知，一手回执。”
“我一起。”江阮开口，“对象里加我。我不怕被看见，怕他们被看不见。”
学校保安室里，咖啡机吱吱地响。霍峥把孩子照片递给保安队长：“从今天起，这张脸出现陌生跟拍，你按‘可疑人员’上报。对象：校门外50米，编号：巡逻频次翻倍，期限：两周。”
队长爽快点头，随手在记录本上写：“已收。”
“不是‘收’，是‘回执’。”霍峥把记录本推回来，“写你的名。将来问起来，‘是谁看见了’。”
刘帆的家里，空白卡被装进证物袋，白蜡烛被拿去做指纹提取。刘妻手发抖，却把门上的磁条贴牢：“我想装摄像头。”
“我们装，”江阮说，“照门，不照人。拍的是谁来过门前，不是谁在屋里。你们的生活不是案件的一部分，你们只是被它碰到。”
志愿者协调员的楼道里，有个邻居大爷主动把自己那盏始终不关的走廊灯换成了更亮的新灯泡：“我夜里睡不着，正好替你们看门。我不认识‘对象\/编号\/期限’，我认识‘人’。”
江阮笑：“您就是我们的‘对象’。”
大爷挠挠头：“那我写个名吧，省得以后我忘了我自己做过什么。”
——
午后两点半，分局迟迟没有批下“证人保护”。唐岚的电话进来，语气稳：“材料我看了，合规。但你们申请的范围过宽，要聚焦‘威胁链直接对象’。”
“孩子就是直接对象。”霍峥回，“威胁并不总是刀子，有时候是不说话的白蜡烛。”
唐岚沉默两秒：“我给你两条路。
路一：你们按现有条款办，批得慢，但稳；
路二：你提**‘紧急先行’，我口头担保**，但你要扛问责。
你选。”
“路二。”
“我猜你也是。”唐岚轻轻地叹，“我在程序里等你。”
霍峥把电话挂断，抬眼看着墙上那只老式石英钟。秒针走得很响，每一下都像把旧交情钉进墙里。
他拿起笔，往**“紧急先行申请”**末尾签了字——他自己的名字。
——
傍晚，分局的章终于落下，“紧急先行”生效48小时。
“不够。”纪南川说，“我们再加一道‘民间护栏’。”
苏照带着社工志愿者来了，手里提着两包反光袖章与手电：“我们不当英雄，我们当灯。”
他把袖章一一发下去：“对象：夜间回家路；编号：义警点位五处；期限：今夜起，一周评估。”
志愿者协调员眼圈红了：“谢谢。我本来想退……我不退了。”
苏照摇头：“你不是‘留’或‘退’，你是‘活’。我们帮你把‘活’写在灯上。”
就在大家把排班表贴上时，副局长悄悄给霍峥发来一个号码：“老同学，我不能在会上说。那车牌归谁，你去查这个‘社会化停车平台’的Id。别问我怎么知道。”
旧交情并没有完全拖慢，一把藏起来的刹车也可以在必要时刻松开。
安然把**“社会化平台查询”接到开锁审计轨**，只用三分钟，就拿到了匿名车主的租用记录与常驻落脚点（照链，不照人）。
霍峥立刻调巡逻车去那条背街——一辆白色面包车果然停在阴处，驾驶座空，后排一台笔记本的屏幕还亮着，停在社交平台的‘举报任务后台’。
“搬走。”霍峥戴上手套，“别动硬盘，先拍‘回执’。”
——
夜深了，刘帆家的窗帘拉得很严。他的小儿子趴在桌上写作业，嘴里念着：“对象……编号……期限……”
“你背这个干嘛？”刘妻问。
“老师说我们班要选三个**‘公众监督小志愿者’，要会写卡片**。”孩子歪着头，“我想给你写一张：
对象：妈妈
编号：别害怕计划
期限：从现在到以后。”
她忍着眼泪笑起来，摸摸他的头：“批了。”
窗外楼道的灯比昨天亮，志愿者的袖章在光里闪了一下，又静静地不动。
江阮从刘帆家出来，雨后潮气贴在皮肤上。苏砚把伞撑过来，没问话。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碎石道上，脚底细碎的声响像在确认今晚的每一步。
“你觉得**‘紧急先行’**会不会被拿来骂？”江阮问。
“会。”苏砚说，“所以我们把‘先行’写进‘解释条’，把‘紧急’写成‘指标’。谁怕谁。”
江阮“嗯”了一声，停在路灯下，把新写的三行拍给董秘：
**对象：**证人保护·紧急先行
**编号：**R-01\/m-02\/I-03（扩b级）
**期限：**48h→d+14（复核）
“到此为始。”她在备注里写。
风穿过树梢，带着一点干净的凉。白蜡烛远远地在证物袋里躺着，冷冷的，不再发光。真正亮着的，是楼道的那盏灯。
互动问句｜面对“白蜡烛+空卡+远距照片”这类“无声威胁”，你最希望看到哪一条即时可执行的护栏先落地：学校外50米巡护、社区走廊增亮、还是紧急先行的程序模板？请用对象\/编号\/期限写下你的选择与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