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温浅月并没有着急离开。
她过来的目的，除了满足内心那份在好友恋情边缘试探的隐秘刺激感，也确实是为了和楚暮烟一起继续完善合作的画作。
楚暮烟也坐到了画架旁，两人立刻进入了专注的创作状态。
陈欢看着两人，一个明艳，一个清冷，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但是他也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
苏雪晴之前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无非是嗔怪他又跑出去鬼混不着家。
陈欢笑着简单回复她，便不再多言。
他并没有打扰正在专心创作的两位女生。
过了一会儿，温浅月放下画笔，走了过来，拉过一张椅子紧挨着陈欢坐下。
她看着正在画板前认真调色的楚暮烟，手肘碰了碰陈欢，低声问道：
“怎么样？”
陈欢的目光也落在楚暮烟专注的侧脸上，随口应道：
“很好看。”
温浅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坏笑着追问：
“我是问你，烟烟怎么样？”
她特意在“烟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意味不言自明。
陈欢哪能不明白她的调侃，笑道：
“烟烟当然也很好看啊。”
楚暮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回过头来红着脸瞪了温浅月一眼。
“温浅月！你是不是有病？”
温浅月无辜的甩锅道:
“啊呀，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你家男朋友自己说的好看！”
陈欢见状立刻表明立场：
“宝宝，我可没乱说别的，你肯定听见了。”
楚暮烟羞赧的看了陈欢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对着画布。
陈欢看着她这害羞又甜蜜的样子，想起系统对她的描述——防御机制较强，但一旦被真正触动，忠诚度与依赖度将极高。
或许正是这种对神秘同频异性的天然好奇和潜在向往，才让她这么快就接纳了自己。
他对着身边的温浅月故意问道：
“温同学，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温浅月疑惑的指着自己。
“不然呢？”
陈欢一脸理所当然。
温浅月不乐意了，嚷嚷着向楚暮烟告状：
“烟烟，你听听，你家这位说的什么话。
他竟然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这是要赶我走啊！”
楚暮烟头也没回，平淡地反问道：
“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温浅月直接被气笑了，连连点头：
“没，没问题。好得很。你们俩还真是夫唱妇随！”
她说着，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放在了陈欢的大腿上。
众所周知，大腿被人突然触碰时，会感到一阵轻微的刺激感。
陈欢被她弄得身体微微一僵，哆嗦了一下。
温浅月看着陈欢的反应，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灿烂笑容，嘴里还故意大声说着：
“烟烟你变了。这才有了男朋友，就开始嫌我碍眼了是吧？”
楚暮烟有些无奈的回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回去，难道还想在我这里睡呀？”
温浅月的小手依旧搭在陈欢的腿上，甚至指尖轻轻点了两下。
“那我以前又不是没在你这里睡过，你怎么从来没赶过我？”
“那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
楚暮烟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过于维护陈欢了。
她话音刚落，陈欢的大手便一把抓住了温浅月的手腕。
温浅月被他的接触惊了一下，手臂微微一颤。
她抬眼看向陈欢，眼中闪过兴奋甚至有些疯狂的光芒，仿佛很享受这种在楚暮烟眼皮底下进行的挑衅。
然而，陈欢只是握着她的手，在她心跳加速、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将她的手从自己腿上拿开，放回了她自己腿上。
看着温浅月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不解，陈欢心中了然。
他明白，只要自己稳固了与楚暮烟的关系，那么攻略温浅月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她要的，正是这种建立在与楚暮烟特殊羁绊之上的、隐秘而刺激的快感。
现在不方便，也不是最佳时机。
他放开她的手，也并非是要装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恰恰相反，他要让她内心的渴望再煎熬一下，酝酿得更久一些。
那么将来真正爆发时，才会更加猛烈和失控。
果然，温浅月短暂的错愕之后，非但没有失落，眼中反而迸发出更浓烈的兴奋。
陈欢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着说道：
“温同学想留下来也好，反正我一会儿也该回去了。”
温浅月连忙接过话头。
“那可别，你要是走了，烟烟肯定要生我气的，是不是啊烟烟？”
她转头看向楚暮烟。
楚暮烟回答干脆直接，有些小小的霸道。
“你知道就好。”
温浅月夸张地叹了口气，耸耸肩：
“哎，有了新欢就是不一样啊！”
她假装哀怨了一番，随后又站起身，笑嘻嘻地坐回到楚暮烟旁边的凳子上，重新投入到创作之中。
陈欢看着两人，他听到到隔壁传来钥匙转动和开门声。
是林小叶下班回来了。
隔壁504，林小叶踢掉靴子，换上了棉拖鞋。
她身上还沾着细密的冰粒，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脱掉外套后窝进沙发里，扯过毛毯把自己裹紧。
掏出手机，点开了与陈欢的微信对话页面。
看着空白的输入框，她停顿了一会儿，但最终只是默默退出了界面。
她不想显得太黏人。
或者说，内心深处那点属于老师的矜持和不确定感让她按下了冲动。
转而点开了外卖软件，准备点外卖应付晚饭。
公寓的隔音尚可，她并不能察觉到一墙之隔的动静。
也只有经过系统强化的陈欢，才能感知到她的孤单。
听着隔壁带着一丝落寞的安静，陈欢心里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那道孤单的身影，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他自己曾经有过的时光。
刚分手那段时间，他也是这样，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内心的孤独。
他想起了尚梓柒。
她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说过，怀了他孩子的高适配健康异性会自动分泌特殊信息素抑制因子，形成对其他异性的排斥。
那尚梓柒呢？
这套机制对她还起作用吗？
如果起作用，在她新的感情里，她会不会也感到同样的孤独和压抑？
她过得好吗？
直到这一刻，陈欢才猛然惊觉，自己并非真的把过去丢得干干净净。
只是因为分手后不久系统就降临，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高适配异性闯入他的生活，新鲜感、征服欲、系统的任务……
种种因素交织，像一层厚厚的沙土，将心底那块关于尚梓柒的记忆深深掩埋。
此刻，却被林小叶孤单的身影无意中撬开了一道缝隙，往日的画面和情绪汹涌而出，带着恍如隔世般的钝痛，后知后觉地，在他心口蔓延开来。
他倏地站起身，随口对画架前的两人说了一句：
“我出去走走。”
楚暮烟和温浅月都疑惑地回过头，只看到他径直走向门边的背影。
温浅月看着他不同寻常的举动，难道刚才自己无意间得罪他了？
她心里一紧，连忙喊道：
“喂，大帅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这就走，真的。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陈欢并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带上了房门。
楚暮烟安静地看着合拢的门板，眉头微蹙。
温浅月这下真的有些慌了。
“完了完了，烟烟，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他这么等不及要和你独处……”
楚暮烟安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轻声道：
“他应该不是因为你。”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沉下去的气场，绝非因为温浅月无伤大雅的调侃。
“那我们要不要跟出去看看？”
温浅月提议道，她有些担忧和好奇。
楚暮烟点了点头：
“嗯，跟着去看看吧。”
她说着站起身，
“你等一下，我去拿件厚外套。”
“好。” 温浅月也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
两人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开门出去。
乘电梯下到一楼，刚走出楼道，温浅月就惊喜地喊道：
“哇！下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