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周智微微一愣道:“那还真得谢谢师兄提前示警了。”
“不必谢,反正你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陆启昌摆了摆手道:“说实话,在所有江湖人物里,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你不碰毒,不主动挑事。
要是全香江的社团都能像你这样守规矩,那就太平多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和警方建立些合作?”
“师兄,别开玩笑了!”
周智当即摇头道:“我就是个正经做生意的商人,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赚钱。”
开玩笑,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
论画大饼,他才更在行。
别说整个香江,哪怕只是油尖旺一统,他也从没想过。
他要是真露出这种野心,恐怕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
不被打成筛子,也得被按在地上摩擦到底。
他图的不过是个身份,好光明正大地经营产业。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何必去揽?
香江多少帮派林立,警署里又有多少卧底潜伏。
稍有风吹草动走漏风声,他本事再大,也只能选择远走他乡。
局势越混乱,他的身份才越能藏身于暗流之中。
真要让他一手遮天,恐怕离“兔死狗烹”也不远了。
不过,他对未来的走向可是清楚得很。
不能明面合作,不代表不能暗中利用。
“呵呵!”
陆启昌笑眯眯道:“我不过随口一提,你不必立刻答复,可以慢慢考虑!”
“不用考虑!”
周智干脆地摆了摆手道:“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像现在这样经营点小买卖,赚些安稳钱就挺知足。”
陆启昌与黄志诚闻言,不由得互看了一眼。
一时间,屋内陷入沉寂,三人皆默然不语。
“哦,对了!”
周智忽然一笑,开口道:“既然两位师兄今日肯跟我透露这么多内情,那我也回馈一条消息,当作彼此交换,如何?”
陆启昌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哦?说来听听!”
他虽身为警务人员,却心知肚明。
香江消息最灵通的,从来不是警局。
反而是周智这类社团中人,耳目遍布街头巷尾。
既然他主动提及,必非空穴来风。
“最近我看新闻,香江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劫掠珠宝行和名表店的案件。”
周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到现在应该还没抓到人吧?正为此事头疼?”
黄志诚立刻追问:“你有线索?是谁干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嘛!”
周智摊了摊手道:“这种手段,明显是大圈那帮人的风格。”
黄志诚皱眉道:“这点我们当然清楚,我想知道的是具体是哪几个人。”
“是一个叫良哥的人蛇头目,联合湖南帮的沙皮卓一伙干的。”
周智微微一笑:“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最近正在筹划一次大的行动。”
“什么行动!”
“运钞车!”
“什么!”陆启昌和黄志诚同时变色。
这几个月连环劫案,早已让警方焦头烂额。
若他们真敢打运钞车的主意,事态将更加棘手。
大圈那群人,他们太了解了。
抢金铺尚且可控,通常不会牵连太多无辜。
但运钞车不同,不仅戒备森严,还有武装押运员随行。
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事件——大圈帮动辄使用机关枪、炸药、杀伤雷,火力甚至超过警队。
倘若他们在闹市区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有李长江在,良哥和沙皮卓这伙人,始终是周智心头的一根刺。
他原计划等李长江的战友抵达后,由他们出手处理。
可刚才陆启昌提起合作,他脑中灵光一闪。
良哥、沙皮卓这些人绝非善类。
这些天报纸上频频报道劫案,即便不全是他们所为,也脱不了干系。
警署对他们早已恨之入骨。
与其自己动手,不如顺水推舟,把情报交给警方去解决。
这伙人的装备极为强悍。
子弹可不长眼睛,即便是李长江那些上过战场、经验丰富的战友,真要交火起来,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稍有不慎,便可能有人丧命,那便是他的损失。
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又何必让自家兄弟冒险?
顶多事后安排几人暗中盯梢,防止有人漏网。
当然,这也是一次试探。
在香江,有些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警署。
周智打算创办安保公司,这事终究躲不过警署这一关。
若想合法持枪,枪械许可证必须由警方审批发放。
至于说不用枪?那简直荒唐。
在这种地方,没有枪支配置,也好意思自称安保公司?
他一个社团出身的人,私下弄几把黑枪玩玩倒无所谓。
但要走正规程序,面对警方审查,那就麻烦重重了。
今晚的事,倒是给了他一点启发。
原来,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以推进。
他掌握着那么多港片剧情里的信息,而警方又急于破案立功。
这中间,自然有操作的空间——提供几起重案线索,换取所需便利。
当然,这种交易不能找黄志诚这类规矩人。
得找个有背景、好说话、懂分寸的中间人来对接。
当然,该花的费用也不能吝啬,双线并进才是上策。
人选方面,他心里似乎已有一个人选。
只是眼下还不清楚,此人此刻身在警署何处。
回头得托人仔细查一查,摸清下落。
……
周智最终还是被保释离开了。
黄志诚刚把他带回不久,靓坤便得到消息,立刻派了律师前来处理。
本来就没有确凿证据,死者又是社团内部成员。
香江的司法原则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像社团争夺地盘这类事,只要不波及无辜百姓,负面影响不算严重,警方通常也不会深究。
即便出了人命,社团自身也会出面安抚受害者家属。
出来混江湖,本就不靠朝廷庇护。
至于今晚这起事件,虽发生在闹市区且有人报警,但警署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