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门邪道!绝对是歪门邪道!”另一位长老气得胡子直翘,“定是修炼了什么惑人心神的魔功!我建议立刻取消他的比赛资格,严加审查!”
“王长老此言差矣。”周云长老的声音依旧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众目睽睽之下,他可曾动用半分魔气?可曾违反任何一条比赛规则?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若因败者方式非常规便判定胜者有罪,那我青云宗万年规矩,岂不成了笑话?”
他目光扫过几位义愤填膺的长老,缓缓道:“更何况,此子能以伪灵根之资,连克强敌,闯入决赛,无论其用了何种方法,这份机变、这份洞察力、这份在绝境中寻找胜机的韧性,难道不正是我辈修士所应具备的品质吗?”
周云的话掷地有声,让几位长老一时语塞。规矩确实没违反,张初三也确实没动用任何能被明确指认为“魔功”的手段。他们只能铁青着脸,将不满压回肚子里,但看向张初三的眼神,已然带上了深深的忌惮和排斥。
张初三没空理会高台上的暗流涌动。他此刻感觉身体被掏空,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尤其是最后对阵吴钢时那凝聚全部心神的一吼,几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和灵力。他强撑着走下擂台,林小枣立刻冲上来扶住他,将又一支清灵液递到他嘴边,眼圈红红的,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师兄,你怎么样?”
“没事,脱力而已。”张初三勉强笑了笑,将清灵液喝下,盘膝坐下,抓紧时间调息。决赛近在眼前,他必须尽快恢复状态。
另一场半决赛的结果也很快出来。胜者名叫楚风,筑基后期巅峰,主修风属性功法,身法灵动,剑法迅疾,在外门素有“追风剑”的美誉。他能闯入决赛,靠的是实打实的强悍实力,每一场胜利都无可指摘。
楚风看着不远处正在调息的张初三,眉头微蹙。张初三的比赛他全程关注,那诡异的身法和诛心的言语,让他也感到极为棘手。他自问身法不及对方诡异,道心……想起孙昊和吴钢的下场,他也不敢说能稳守无虞。
“必须速战速决,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楚风暗自下定决心。
短暂的休整后,决定外门大比最终排名的决赛,即将开始!
整个演武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史无前例的一场对决——传统天才“追风剑”楚风,对阵异军突起“嘴炮小祖宗”张初三!
“决赛!张初三,对,楚风!”
执事弟子高声宣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张初三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清灵液效果不错,灵力恢复了六七成,精神也舒缓了不少。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再次走上了那座已经布满各种痕迹的丙字擂台。
楚风早已在擂台上等候,他身姿挺拔,一袭青衫随风微动,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眼神锐利,气质卓然。与张初三那略显随意的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师弟。”楚风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客气,“你之前的表现,令人惊叹。不过,决赛非同儿戏,还望师弟全力以赴,莫要再行那扰人心神之举。”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既点明了张初三的手段,又隐隐将自己放在了道德制高点。
张初三闻言,眉毛一挑,笑了:“楚师兄这话说的,好像我之前赢得多不光彩似的。擂台比武,各凭手段,只要不违反规则,何来‘扰人心神’一说?难道只准楚师兄你的剑快,不准我的嘴快?这是哪门子道理?”
他一句话就把楚风那点小心思怼了回去,还顺便暗讽对方双标。
楚风脸色微微一沉,不再多言。他知道在口舌上绝对占不到便宜。
“既如此,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未落,楚风动了!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于抢攻,而是手腕一抖,长剑发出一声清鸣,刹那间,无数道淡青色的风刃凭空出现,如同疾风骤雨,却又带着某种灵动的轨迹,并非盲目覆盖,而是交织成一张疏而不漏的大网,朝着张初三笼罩过去!同时,他本人身影一晃,化作数道残影,真身隐匿其中,长剑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刺向张初三的肋下!
一出手,便是杀招!速度快,攻击刁钻,封堵与突袭结合,显示出极高的战斗素养!
“来得好!”张初三暗赞一声,无踪步瞬间发动!
他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在那密集的风刃网络中穿梭。楚风的风刃并非盲目乱飞,而是带着追踪和切割的特性,极为难缠。但无踪步的诡异更胜一筹,张初三往往能在风刃及体的前一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体,或是利用楚风自身残影和风刃之间的微小空隙进行规避。
同时,他也在观察,寻找楚风的破绽,准备发动嘴炮。
“楚师兄,你这‘风刃网’看起来漂亮,可惜华而不实啊。”
“速度是快,可惜准头差了点,是不是平时光顾着耍帅,没好好练习?”
“你这残影分身,徒具其形,破绽百出,骗骗三岁小孩还行。”
然而,楚风的心志显然比之前的对手坚定得多。他对张初三的嘲讽充耳不闻,眼神冷静,手中长剑攻势不绝,风刃的操控也越发精妙,不断压缩着张初三的闪避空间。他的策略很明确,利用自己灵力更为深厚的优势,进行持续不断的压制和消耗,逼张初三犯错!
一时间,擂台上剑气纵横,风刃呼啸,青影与灰影交错闪烁,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初三渐渐感觉到了压力。楚风的攻击如同附骨之疽,连绵不绝,而且极其擅长预判和封堵,让他闪避起来越来越吃力,灵力的消耗速度也在加快。他的嘴炮攻击,对方完全无视,心神没有丝毫波动。
“啧,碰到硬茬子了。”张初三心中暗道。这样下去,迟早被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