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韩厉张了张嘴,想问问李凡这是什么宝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知道李凡身上有不少不寻常的东西,却从不多问,只默默记在心里。
旁边的韩云反应更直接。她年纪小,经脉本就比成人娇嫩,那股温热气流刚进入体内,她就忍不住 “呀” 了一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凡:“凡哥哥,肚子里暖暖的,像喝了甜甜的蜂蜜水,连以前受凉时膝盖疼的地方,都不疼了!”
她说着,还故意蹲下身,学着街上杂耍艺人的样子,轻轻跳了两下 —— 以前每次下雨前,她膝盖都会隐隐作痛,连跑跳都不敢太用力,可现在跳起来,只觉得双腿轻飘飘的,一点酸痛感都没有。
没等两人从人参根茎的暖意里缓过神,李凡递来的两小杯水又入了口。如果说人参根茎的温热是 “绵长的暖”,那玉瓶在水的温热就是 “细腻的润”—— 刚沾到舌尖,就化作无数细微的暖流,像春雨浇透土壤似的,钻进四肢百骸的每一处缝隙里。
韩厉能清晰地感觉到,之前那些根茎没顾及到的细微地方,比如原来风餐露宿留下的指关节僵硬、冬天冻裂过的脚踝,都被这股细流温柔地裹住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像是多了股淡淡的力气,以前送完一天酒回家,总觉得累得连说话都没力气,可现在,只觉得浑身都透着股轻快,连呼吸都比平时深了些,像是肺里多吸进了不少新鲜空气。
韩云则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小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凡哥哥,这水好神奇!以前先生教我写字,写半个时辰就觉得胳膊酸,现在胳膊里像有小虫子在轻轻爬,一点都不酸了,好像能写一晚上字!”
她说着,还伸出小手,在空中虚虚地写了个 “酒” 字,手腕转动间,竟比平时灵活了不少,连以前总写歪的 “酒” 字三点水,此刻在空中勾勒的弧度都顺畅了些。
两人体内的温热感还在慢慢流转,韩厉忽然发现,自己平时因为担心生意、害怕帮派找麻烦而紧绷的神经,竟也跟着放松了 —— 那股暖意像是带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连心里的焦虑都淡了不少。他看向身边的韩云,见妹妹正一脸欢喜地摆弄着自己的小手,嘴角忍不住也勾起一抹笑。
李凡看着两人的反应,轻轻点了点头:“这些东西能帮你们温养身体,以后干活、写字都能少些疼累;这水则能帮你们梳理气血,以后就算遇到些风寒,也能少受些罪。”
他没说这两样东西里蕴含的灵气 —— 韩厉兄妹是普通人,不懂修仙界的门道,说得太细反而会让他们不安。只让他们知道 “这些东西能让身体变好”,就够了。
韩厉攥紧了手里的银子,又摸了摸自己胸口 。他抬头看向李凡,眼神里满是郑重,却只说了一句:“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院子,等您回来。”
韩云也凑过来,拉着李凡的衣角,小声说:“凡哥哥,我会好好识字,好好学算账,等你回来,我帮你算好多好多账!”
李凡又嘱咐了两人几句,这才让两人回去休息,而李凡自己则是翻墙离开,出了青阳城,朝坊市的方向而去,明天就是拍卖行出发去天水宗的日子,他要早一点过去。
一个时辰后,李凡站在拍卖行的门口,他今天换了身干净的青布衣衫,依然戴着那玄铁面具。
李凡找了个角落站定,玄铁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留一双眼睛静静观察着周围的修士 —— 大多人都和他一样,要么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要么裹着宽大的斗篷,显然都不想过早暴露身份。
偶尔有修士试图搭话,问对方 “师从何处”“准备了多少灵石”,得到的多是含糊其辞的回应。
毕竟天水宗测试是 “淘汰制”,此刻的 “同伴”,转眼就可能变成测试里的 “对手”,没人愿意轻易交底。
只有个别的炼气四层的修士没戴面具,面露傲然的和身边人交谈,言谈之间似乎对加入天水宗已经十拿九稳。
李凡细听之下,似乎一个叫章一鸣,另一个叫马田和,章一鸣就是那个没有佩戴面具的炼气四层修士,他身边那个身材瘦小的叫马田和,两人对其他炼气三层的修士露出一丝轻蔑,言谈间毫无顾忌。
李凡虽然已经是炼气五层,但过来之前已经运用隐息诀将境界变成炼气三层,不少修士目光看到章一鸣与马田和时,都露出忌惮的神色。
夜色渐深,拍卖行门口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橘色的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后半夜,陆陆续续又有修士赶来。有个穿着紫色劲装的女修,腰间别着一柄短剑,气息沉稳,隐约能看出是炼气三层巅峰;最引人注意的是个扛着巨斧的壮汉,身高近八尺,一过来就往台阶上一坐,巨斧往旁边一放,震得地面都轻轻颤了颤,周围的修士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 那巨斧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痕迹,不知是妖兽血还是别的,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
李凡注意到,那壮汉刚坐下,章一鸣就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对身边的马田和低声道:“一身蛮力,连灵力都控不稳,还想进天水宗?怕不是连测试的第一关都过不了。”
马田和连忙附和:“章兄说得是,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罢了。咱们可是炼气四层,天水宗的外门长老肯定会高看一眼,哪像这些三层的,能不能通过测试还不一定呢。”
两人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夜色里,还是有不少修士听到了。有个戴竹笠的修士攥了攥拳,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 章一鸣是炼气四层,确实比他们这些三层修士强,没必要在出发前就结下梁子。
天快亮的时候,最后一个修士赶来了。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剑眉星目,炼气三层,穿着黑色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他走到拍卖行门口,皱眉看了看周围的修士,找了个最靠边的位置站定,然后就闭目养神。